果然,刚刚还笑容满面的惠帝听了这话,脸上笑意淡了几分,目光淡淡地扫向林惜,没有开口却压迫感十足。
林惜俯身再拜,正要开口,却被身边的贺兰庭抢了先,“都是臣之过。”
见到惠帝的目光从进惜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自己,贺兰庭瞥了一眼身旁之人,咬了咬牙,开口道:“臣性子鲁莽,夏日里同表妹吵了一架,还一直拉不下脸来同她赔不是。”
“中秋那日游湖,我二人被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一艘游船撞入湖中,生死沉浮间,臣才明白,原来所有的傲气,在心上人的性命之前都是浮云。”
“臣同表妹都因那次落水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便急急进宫求了陛下圣旨,表妹刚刚同贵妃娘娘那般说辞,想来应当是还在生臣的气,但臣这一生却只愿娶她为妻,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他脸色涨红,好像是在为在这般场合说出这样私密的少年心事而羞赧,但一双眸子中却满是坚定之色,令人动容。
“贺家果然出情种。”良久,惠帝终是叹了口气,“孤的赐婚圣旨已经下了,至于你们小夫妻间的别扭心事,还得你们自己去解决,孤这里可不是廷尉府。”
……
冗长宫道上,谢氏怒气冲冲地走在前面,林惜同贺兰庭紧跟其后,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谢氏气得姿态都不顾,行走间虎虎生风,环佩叮当的模样,也知晓怕是有大事发生,怕被殃及池鱼,只能远远跟在后面。
一行人走了良久,终于望见了宫门,谢氏终于停住了脚步,对着身侧引他们的出宫的内侍道:“有劳公公一路辛苦,这便到了,还请公公回去向陛下复命吧。”珍珠见状赶紧上前掏出袖中荷包递了上去。
那内侍跟着谢氏一路疾走,本是生了些怨气的,但眼下见着手中荷包沉甸甸的,那怒气也就烟消云散了,还善解人意地劝道:“夫人莫要气恼,虽世子先斩后奏确实冲动了些,但到底也是一段佳话,陛下还允了世子大婚那日亲来观礼,此乃无上荣耀,满建康也找不出几家呀。”
伸手不打笑脸人,谢氏现下虽气恼不已,但还是努力扯出了个笑脸,同那内侍道了谢,目送那内侍离开。
一行人出了宫门,谢氏拉着林惜上了马车,贺兰庭正欲翻身上马,却听马车中传来了谢氏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你给我进来!”
贺兰庭闻言叹了口气,将马绳递给衡知,嘱咐他先回去告知府上皇帝赐婚的消息,自己则掀开帘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