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同光被她揭穿心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继而正色道:“夫人明察秋毫,且容我细细道来。”
“快说!”谢氏见不得他拖拖拉拉的样子。
在外人面前威严沉肃,不苟言笑的安国公,面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却是一副伏低做小,毕恭毕敬的样子,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那日中秋庭哥儿他们落水一事实在蹊跷,又听兰芷两个丫头说了他们几人在长街之事,便派人去查探了一番,果然发现是那岑冀的手笔,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姨侄女被他看上,不弄到手他必然不会罢休,与其千日防贼,不如釜底抽薪,彻底绝了他的心思。”
“恰好庭哥儿又来找我,说爱慕姨侄女已久,想要娶她,这么些日子下来,我也知道她是个性子好的,与庭哥儿也算匹配,便想着顺水推舟,促成他二人婚事,最好就是请陛下赐下婚来,且不能叫那岑家提前知晓了,以免从中作梗,便想着伺机而动。”
“那日宫人前来传信,我便知时机到了,与庭哥儿商议在你们入宫那一日让他也进宫去求圣旨。这些日子宫中的眼线传信来说,陛下每日午时都会到贵妃宫中用膳,今日你们又正好在那里,那陛下去时也一定会带着庭哥儿。”
“如此他二人婚事便是金口玉言,不可更改,且赐婚一事只我们一家同岑贵妃知晓,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陛下一定会怀疑到贵妃头上,这样岑家也必然不敢再有动作。”
他仔仔细细,毫无保留地将整件事情同谢氏说了个干净,最后觑了一眼谢氏神色,又补充道:“我并非有意瞒你,也想提前同你说清楚的,可庭哥儿同说我,若是我同你提前说了,你必然要告诉姨侄女,若她不愿,你又是个藏不住事的,必然会在那陈贵妃面前露痕迹,那这场筹谋便全盘皆空……”
说完这一切,贺同光在心里默默给自家儿子道了个不是,儿啊,莫要怪爹爹坑害于你,你母亲如今火气正盛,爹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便替爹爹扛这一回吧。
“好啊好啊,我谢令仪一生坦荡,嫁了个老狐狸便罢了,如今生的儿子竟也是个小狐狸,你们父子狼狈为奸,却将我与惜惜耍的团团转。”谢氏抱起身后布枕,狠狠砸向贺同光。
贺同光忙一把接住,又眼疾手快地扑到床上一把将谢氏用被子包裹起来,缚住她的手脚,讪笑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我知晓你心疼惜惜那孩子,一直想替她再寻一门上好的亲事,可放眼整个建康,哪里再有比我们庭哥儿更好的夫婿人选了呢?与其将她嫁到那些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家,倒不如当在我们自己家里,如此既不委屈她,也好叫你放心,也算对得起她那早去的爹娘了不是?”
谢氏是被他抱了个满怀,本还欲挣扎,却在听他说完这一段话后渐渐停止了动作,双肩耷拉了下来,显然是被说动了,闭了闭眼,又转过头拿一双眼睛瞪着贺同光,“松开我!”
“夫人不气了?”贺同光没有松手,显然是怕谢氏再动手。
“谁有闲心同你这个老菜帮置气,叫珍珠进来, 拿上我的嫁妆册子,我要替惜惜好好备上一份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