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夏小之刚刚是脑袋有点晕晕的，现在就是有些醉了，但到底是醉于那一点酒还是醉于眼前之人，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方裴将外套给她系好，见她并没有醉到站不稳的程度，便十分有君子风度地没有乘人之危，与她隔了一点距离，免去了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但是夏小之却不老实起来，她想要去抓方裴的袖子，但方裴的外套现在在她身上，除去外套，他里面穿的便是一件短袖。

夏小之见没有合适的袖子给她抓，干脆直接抓住了方裴的手腕。

方裴一滞，转头去看夏小之。

夏小之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他被她握住的手腕。

她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抓着这里不太舒服，小手一滑，直接滑到的方裴的掌心，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方裴会躲，她握到手里的时候，还轻轻捏了捏。

恰在这一瞬间，她身上的暗香又飘了起来，萦绕在他们周围，仿佛画了一个圈，将他和夏小之紧紧圈在了一起。

他心下大乱，周围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能听见自己胸腔中宛如打鼓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奇妙了，他长到这么大了，还是头一回经历。

他偷偷深呼吸了两口，试图平静一下那仿佛要跳出胸口的心脏，而后手下一动，将两人握着的手换成了十指相扣。

他扫了一眼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一排人，在这之中他只勉强认识张语和顾封两人，但这些人很明显是一起来的。

张语被吴悦拉了回来，正以一种似乎超越了人体极限的姿势瘫在沙发上，脸上挂着一副老大不愿意的表情，扭来扭去地说胡话。

顾封没有扶到夏小之，现在已经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面上紧绷着，虽然一言不发地将情绪隐忍着，但即使是在这种忽明忽暗，任何东西都要凝神好一会儿才能看清的环境，他的低气压也能被人轻而易举地感知到。

剩下的人，都没有见过方裴，看着这一出，一头雾水，却是莫名其妙地大气也不敢出，几双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们二人。

方裴这人，向来只关心自己想关心的人，其余的人，认不认识他，对他是什么样的看法，他从来不在意。

因此他现在也并不在意这些人看不看得懂眼前的情况，只说了一声：“她喝醉了，我先带走了。”说罢，便牵着夏小之的手，往迪厅外面走去。

在座的几人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人合上了自己的下巴，又因为嘴张得太久了，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才道：“这人什么来头，你们认识吗？”

其余众人皆是摇摇头。

那人又道：“原来你们都不认识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呢，看你们都不说话，我都不敢说话！”

另一人道：“都没人说话，我说什么话！”

苏雨霁没有跟他们争论什么说话不说话的问题，而是微微蹙起眉头颇有些担心地道：“这人不明不白地冒出来，就这么直接把碗碗带走了？万一是坏人怎么办？虽、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也不像是坏人……”她讲着讲着，发现自己似乎抓错了重点，声音低了下去。

“顾封怎么都没有拦？他女朋友他都不急，看来应该是认识的人吧……”一人接了苏雨霁的话，但又发觉自己这话说得实在不太好，赶紧住了嘴。

如果现在灯光够亮的话，应当能看到顾封此刻铁青的面色。

但他转过身面对席上众人的时候，又恢复了惯常的温柔神色。他饮了一口面前的酒，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都说了不是女朋友了，你们不要乱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