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冉景和没有猜到,倒是母亲先火速组成了新家,男方与章柔,是在同一间学校当老师的同事。
据说,对方人很老实,老婆因病去世了,两个都已独身地中年人很低调地请了几桌酒,就算办了事,这些都没有告知静和。
祖母在隔天的餐桌上,提了两句,语气不咸不淡,“当初和老二闹得不可开交,下家倒是找的很快。”
祖父皱皱眉,沉声道,“吃饭。”
饭桌上,又恢复了沉默。
老人家说这些时,并不避讳着静和。
静和默默扒饭,佯装不知。
转年冬天,母亲就生了小妹。
再一年,父亲也成了家,新娶的娇妻姓徐,小了冉志宏近十岁,婚礼静和同样没有去,据说新娘子当时穿着婚纱,但已经很显怀了。
不过半年,冉家又添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冉志宏中年得子,直恨不得把这双宝贝,捧成眼珠子来疼爱,对前妻生的女儿,便更加疏远了,逢年过节关心一声,已算十分难得。
后来几年楼市旺盛,冉氏装饰借着这股东风,发展不错。
冉志宏的桑塔纳,换了尼桑又换了宝马,住的房子,也从筒子楼搬到了高档小区,后来又换了大几百方的两层复式楼,连冉家祖父母,再提起从前不争气的小儿子,也是换了口风,脸上容光焕发。
冉家老房子的餐桌上,也从偶尔有个土豆鸡块,变成三五时的,会出现葱烧海参或花胶炖鸡,一切都在悄悄变化着,除了给她的生活费,仍旧稳定维持在温饱水平。
冉志宏把生活费,并不直接拿给她,而是,每年统一交给冉家祖父母了,再由祖母平均折在每个月里,转交给她。
那笔钱不少,但也绝对不多,刚好维持她每个月的生活,再有结余,却是不能的。
每月月初,从祖母手里接过钱时,静和都免不了听一次唠叨,“你要懂事,要好好读书,不要和人攀比、讲究吃穿,别给你爸爸惹麻烦。你现在能读书不容易,你妈妈也有自己的家庭要顾,哪里会管你......”
冉静和只是点头,并不多说一句。
她自然是不会攀比的,每个月的生活费太过有限,倘若,额外再要买双球鞋,那就得精打细算。食堂里一荤一素一顿四块钱,已经很好。两套肥大的校服,另搭几件白衬衫两条牛仔裤,三年下来,通通洗到发白。
冉静和,还是那个考第一的冉静和,即使裹麻布穿草鞋,旁人眼里也是优秀坦然,安之若素。
静和不常出去玩,一则,与同学出去,总少不了要买杯奶茶,或者点个汉堡鸡翅,三两回下来,不好总叫人请客,而自己,却又真正手头拮据;二来,大家吃吃逛逛,聊的不外乎哪条街新开了服装店,哪个明星又出了新歌曲,她并不爱凑这种热闹。
于是,她只好多温书,多做功课,在学习上下功夫,静和喜欢这种付出努力后,就能见到成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