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第多少个了?”赤鸟用力踢了踢脚边那个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的悍匪。
“不,我们怕是被盯上了。”白玉在一旁冷静地分析道,她轻轻拂去衣袖上的尘土,扫过周遭的狼藉景象。
“赤鸟你看,”白玉指向地上那些悍匪们所使用的武器,“这些刀剑上的标记,与前几次袭击我们时匪徒所使用的完全一致。”
赤鸟俯身捡起一把长剑,剑柄上雕刻的复杂图案确实如白玉所说,与之前缴获的凶器如出一辙。“问他们他们也不开口,就是一直在那儿冷笑……瘆人的很,究竟是谁那么无聊啊!”
“也许我们可以把这个纹路拓印下来四处问问。”白玉沉吟道。
“嘛,也不是不行。”赤鸟点头,“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请问阁下可曾……”白玉示出纹路,向过路的商贩询问,可见过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商贩打断。
“没见过没见过!”商贩惊慌失措地摆着手,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恐惧与避之不及的神色。他急匆匆收拾起摊位上的货物,似乎下一秒就会有灾难降临。
“呵,看来里面秘密还不小嘛。”赤鸟冷笑一声,“但是碰到姐姐我,不管你是龙是虎是猫是蛇,都得给我趴着。”
“赤鸟小心!”白玉突然疾呼一声,一把拉住正欲向前的赤鸟,将她护在身后,破空声迎面袭来,紧接其后是三枚透骨子午钉插入地面寸许。
“这世道,当街行凶都没人管了吗?”赤鸟将木燕变化成五锁相连的机关,一提一拿,瞬息间就卸掉了对方胳膊。
“恐怕官府也管不了。”白玉看着被卸下胳膊仍在挥刀的悍匪,随手挥出一道气浪击退来者,“他们比起人,更像是被操控的傀儡。”
“那怎么办嘛,人都跑走了,这里只有咱俩了,哎呀,好烦呐。”赤鸟用力拽着头发。
“二位且等一等……”忽而,一阵微风拂过,携来一缕轻烟,袅袅上升。二人正惊奇间,只见那烟雾之中光影变幻,烟雾消散,现出一位女子,其容颜清丽,身姿绰约,却又眼角含泪,细细看去身上竟有无数丝线,穿着四肢百骸,原是一牵丝傀儡。
“这位姐姐,可是有什么事情吗?”白玉见眼前的牵丝傀儡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开口询问。
“这个纹路……”牵丝傀儡张口欲说,可话到嘴边,又不再言语。
“有什么就说什么,非得这样迟疑干什么。”赤鸟不耐烦地催促道,她性子急躁,最受不了这种吞吞吐吐的做派。
“这是主人的纹路……”牵丝傀儡颤声说着,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向自己身上一处独特的印记。
“我懂了,你一定也是被那家伙控制住了,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放心,只需要告诉我们他在哪,我就一定会帮你报仇。”赤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打断了牵丝傀儡的话语。
“不……”牵丝傀儡的声音越发颤抖,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悲伤,继续解释道:“我并非被恶意控制,而是主人精心制作并使用的牵丝傀儡。主人少时酷爱盘铃傀儡戏,以此为业,奈何漂泊一生,一日风雪交加,主人难置冬衣,怒极,言此生穷困潦倒皆因牵丝傀儡戏所致,遂将我投入火堆……”
“这人……精神不太正常吧。”赤鸟听闻牵丝傀儡主人的故事皱起眉头,低声嘟囔着,“因为生活困顿,就把陪伴自己多年的牵丝傀儡烧掉,还怪罪于它?”
“那之后呢?”白玉冷静地追问牵丝傀儡。
“主人被一个白发黑袍的身影蛊惑,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成了为祸一方的傀儡师……”牵丝傀儡的声音愈发低沉。
“白发黑袍的身影?”白玉与赤鸟交换了一个眼神。
“抱歉……”白玉深吸一口气,垂下头,语气中充满了内疚,“那个白发黑袍的身影,是另一个我。”
“阁下无需介怀,”牵丝傀儡宽慰道,“一切皆有因果,主人心性不坚定,因此遭受蛊惑,如今主人误入歧途,我更希望二位能助我找到他,或许尚有挽回之机。”
“话是这样说,但是怎么找啊。”赤鸟捡起一根树枝,胡乱地在地上画着圈圈。“话是这样说,但是怎么找啊。”赤鸟捡起一根树枝,胡乱地在地上画着圈圈。“我们连这人的名字、长相都不知道,更别提他在哪里了。”
“我与主人心意相通,可帮助二位找到主人。”牵丝傀儡平静的话语中透出坚定。她轻轻闭上眼睛,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主人就在前面的鸣沙山,可惜那里有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没法过去,只得拜托二位了。”牵丝傀儡指了一个方位,随后化作轻烟,消散无踪。
鸣沙山非石非土,乃纯以黄沙堆积而成,绵延数十里,横亘天地之间,气势磅礴,蔚为壮观。山体高低起伏,形态各异,远观如金龙卧沙,近瞧似巨浪翻涌,令人叹为观止。每当风起之时,随风而响,或如丝竹悠扬,或似鼓瑟和鸣,有时若金戈铁马之激战,有时如仙乐飘渺之天籁。此声随风势而变,随沙动而异,昼夜不息。
“心之力,这是……伏羲琴的气息。”白玉身上散出七色光芒,她目光凝重地看向鸣沙山顶。
“伏羲琴?看来那个傀儡师可不好对付了。”赤鸟也少有的收起玩味的神色。
正在二人交谈之际,黄沙之中兀地出现一群傀儡,或持刀剑,或赤手空拳。
“这些傀儡,恐怕是那傀儡师设下的屏障。”白玉冷静分析道。
赤鸟御起木燕,跃跃欲试:“那就让我先试试它们的斤两!”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红光,直冲傀儡群而去。只见她身法矫健,将木燕拆解做漫天丝线,锁住了那些傀儡的关节窍要。
“呵,不过如此嘛。”赤鸟轻蔑地笑了笑,“难道说你拿着上古神器都只有这点本事吗?”
面对赤鸟的挑衅,傀儡们只是机械地挣扎着,试图摆脱赤红色丝线的束缚。然而,赤鸟的攻势看似轻易得手,实则那些傀儡在被禁锢的同时,表面开始泛起诡异的暗红色光芒,一股强大的邪气从它们体内涌出,丝线竟逐渐被侵蚀,眼看就要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