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做的隐蔽,加上皇权不下乡,只要交够税,朝廷根本不管乡发生了什么,因此一直没有被发现过;
但当社革联攻占县城,把菌潮铺过来后,开始到各乡巡查巡视,青柏乡的乡长有些慌。
他打听到社革联对吃人深恶痛绝,担心过去做的事被发现。
这次借着下乡小队过来巡查,就想着下点药,让他们对某些东西上瘾,也吃上几块人肉,最好再和乡里的姑娘搞到一起。
以此为要挟,慢慢把他们变成自己人。
在新朝廷的班子里培养一些耳目,却没想到计划刚开始就暴露了。
不用乡长指挥,在看到下乡队的几个人吃下人肉露出痛苦的表情时,已经有几个聪明人猜出了原委;
此刻直接冲向还站着的牛勇几人,眼睛里的绿光像是要把自己村子之外的人全给吃了。
然而,牛勇等人的憎恶和愤怒要远比他们来的更加强烈、迅猛。
那是源于理想受到玷污的暴怒。
牛勇虽然不是墨城出身,没有在一年前西大陆舰队攻进墨城时见过东乐力挽狂澜。
但他确确实实被东乐带领的社革联拯救过。
当菌潮从墨城扩散,覆盖到他所在的乡里。
往日里作威作福、欺压乡里的豪强被公审处死;村里的所有人不用再终日劳累,也填不饱肚子;父母身上的伤病也被治愈,小弟和小妹可以进入学校学习。
从那一天起,东乐就成了他的信仰。
他对社革联宣传的一切深信不疑,为了那个理想中的世界,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现在,居然有人企图让他与信仰背道而驰。
“滚开!”牛勇睚眦欲裂,一拳打出,将冲向自己的几人轰飞出去;
扎根在他身上的菌丝好似感应到了那因理想而生的愤怒,竟与之共鸣跳动,引导周围菌毯中的魔素流入牛勇体内,补充他消耗的力量;
“给我上,必须杀了他们,否则我们都得死。”乡长看到其他人都已经被压制,唯独牛勇越战越勇,急的直跳脚;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自己被一道愤怒的目光锁定;
“死!”
汇拢的魔素在牛勇手中,化作一发光炮,将青柏乡的乡长连带挡在路上的所有人一并洞穿;
顿时血肉四溅;
惨烈的一幕惊住了所有人。
“来,继续,看看你们能顶几发。”菌毯魔素的支撑下,牛勇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面对数以百计的乡民凌然不惧;
跃动的光炮把现场变成了绞肉机;
一些还在闷头向前冲的人,顿时像被浇了盆冰水似的,冷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又或者领头人没了,上一刻还恨不得把下乡小队剥皮拆骨的乡民,突然崩溃的四散而逃;
“跑啊。”
“乡长死了,快逃啊。”
“不,不能跑,不杀了他们,我们逃不掉。”
有人试图阻止,但根本无济于事,甚至因为动作慢了几步,而被牛勇盯上,一拳轰杀;
短短片刻,祠堂内的宾客就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只留了几十具破碎的不成样子的尸体;
做完这一切,牛勇没有追击,叫上还能动的队友,拉上倒在地上的人:“走。”
在旁人看来,他好像无比神勇,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快撑不下去了。
虽然光炮的魔素来自菌毯,但凝聚光炮、控制方向同样消耗精力;
他连一次蜕变都没有完成,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不容易;
离开青柏乡,没走多远,牛勇彻底支撑不下去,头疼欲裂,眼皮子像是灌了铅般沉重,彻底昏过去前,留下一句话:
“快走,回县城报告;”
“队长你撑住啊,千万别出事,马上就到了。”牛勇的队员还以为他快死了,急的开始全力冲刺;
……
两小时后;
社革联一个排的正规部队抵达,整个青柏乡除了几个走不动道的老人,以及两个被菌潮瘫痪的一次蜕变者,几乎不剩活人;
搜索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处地窖,里面是成堆成堆的白骨,以及经过腌制的人肉;
几个心理素质较差的战士,看清里面的场景,当场吐了一地;
“把剩下的人都带回去审讯,另外联系各地,对周围展开搜捕,只有两个小时,又不是蜕变期,他们跑不远。”赶来清剿的排长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眼底暗藏怒火;
一个青柏乡尚且如此,那些真正研究怎么吃人的魔教会怎么样,那些真正封闭、没有任何监管的地方会怎么样?
会不会更加肆无忌惮?
为了他们的理想,这些混账必须得到审判。
“是!”不止是排长,现场的每一个战士,眼底都蕴藏了同样的怒火;
那些混账必须死!
世界也必须得到彻底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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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菌潮最前线,某座省会城市;
一个浑身上下被真菌覆盖的二次蜕变者,绝望的看向天上神情冷厉的东乐,色厉内荏的喊道:“不,你不能杀我,你说过给我们改造的机会。”
“所以你就在我来之前,把所有囚禁的奴隶,以及知道你吃过人的知情者全部杀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东乐看向他,问道;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给你们改造的机会,因为你够强,能为我办事?”
“不,在这个世界,至今为止,我便是最强,你在我面前和一个普通人没有区别;”
“我给你们机会是让你们不要去杀人,既然你已经杀了,你觉得你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一句话落下,赤红的魔素光炮在那个二次蜕变者还没反应过来时,湮灭了他。
做完一切,东乐望向北方。
再走八百里,就能抵达古亚帝国的都城——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