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沈念感觉脖子转得有点酸,随意地瞄了还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破烂木偶一眼。
嘶……这个家伙刚刚是不是白了他一眼啊?
他眯起眼睛,静静地上下打量着衪,左手的大拇指不断地摩挲着食指。
衪脸部表情被一种奇异的呆滞所取代,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能够在这张木质的脸庞上找到痕迹。
嘴角保持着一种固定的弧度,既非微笑也非哀伤,只是机械地停留在那里。
“你刚刚是不是……”
“我没有,我都没有眼睛。”
“你有!你——有——”
破烂木偶还没等沈念问完便矢口否认,没想到因为嘴太快暴露了,衪呆滞地左右转了转脑袋,立马转移话题。
“你刚刚说的话,我不信你,你先前还嫌我丑呢。”
沈念一听,头一甩急忙开口解释。
谁知道这玩意先前是个活的,傻子才会当面说别人坏话。
急于向这个木偶证明自己高洁的人品,手在身前配合地指来指去,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堆得越来越高的身影。
“以貌取……木偶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我说得都是真的,你们呢,就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混个……”
正注意力集中地义正辞严间,沈念不经意地扫了眼下方,突然发现自己影子的头部有一块凸了出来。
“啥?”
下一秒,脑后传来强烈的剧痛。
沈念顿时感觉眼前迅速被一片漆黑所吞噬,强烈的眩晕感涌上他的心头,直直栽了下去。
倒在地上发出闷哼声的瞬间,暗色屏障倏地消失。
“额滴娘嘞,沈念嘞,额真滴——”
悬停在空中的灯妹儿与小三彩一齐随着消失,廊道内只飘荡着灯妹儿没说完的半句话。
身后再无阻碍,破烂木偶对着摞起来的三个木偶会心一笑,跳上前去,又往晕倒的沈念身上踹了一脚。
摞起来的木偶自上而下一个个跳下,像邀功似的围在破烂木偶身边。
“这就是戏文里面说的兵不厌诈,嘿嘿。”
“还得是我们聪明机智,偷偷藏在那个房间里伺机而动,拿下这个阴险狡诈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行了,快跑吧。”
没工夫听衪们吹嘘,随着破烂木偶一声令下,众多木偶们捡起休息室内堆积的纸箱,以几个为一组,将纸箱倒扣在身上。
完美地遮盖住衪们的身形,从舞台后面的那个门悄悄地钻了出去。
执笔人基地内,2组的执笔人们不断地拨打着电话,语气强硬,不容置疑,同时,市交通所收到消息,立刻派出相关人员。
总负责人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大屏上的监控,霍军几人在人流中艰难前进的身影被放大,实时捕捉。
手指熟练地敲击着键盘,将那一份简短的报告发送给总局。
姜肆逆着人流,身躯不断地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量推搡、挤压,在这片混乱中艰难地保持平衡。
一分钟了,还没挤出去。
“晓禾,你们到哪里了?”
“人太多了,被堵住了。”
李晓禾收到霍军的询问,焦急地推开人群,却再度被挡回,还需时刻留意脚下的路况,避免被突然出现的障碍物绊倒或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