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放下茶杯:“你是窈窕没有错，我却不是你的小姐，不是程衣衣。”

窈窕贴心的为不归把茶续上，又蹲下来为她轻轻的捶腿:“现在，您就是程衣衣，不要忘了。”

窈窕轻轻的捶着，她很聪明，但是，不归更聪明。

不归伸手摸过窈窕的头发，也是温柔的，轻轻抚摸，发根到发尾:“你为什么叫窈窕呢？”

窈窕顺从的任由不归抚摸，回答道:“主子起的名字，就叫窈窕。”

“程衣衣？”不归皱了下眉头:“难道你原来不叫这个名字？”

“主子改不了自己的名字，奴才的却是可以。”窈窕说道。

“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不归将她扶起来，给她也倒了一杯茶:“你我如今已经是一路人了，共生死说不上，共进退却是不错。”

窈窕站了起来，却没有去喝那杯茶，也没有坐不归推过来的凳子，上下尊卑，奴才总比主子记得清楚。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奴才没有读过书，小姐念得多了，也还记得两句。”

不归征住了，眼睫深深覆下。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关之洲？程衣衣心里想的是关之洲！？”不归瞬间想明白:“所以，所以……”

“所以你才能这么容易就替换了她。”窈窕替她说了下去。

呵呵，作孽！

不归苦笑一声，关之洲啊，关之洲，我没有找到你，却听了你不少的故事，也遇见了一个如此爱慕你的女子。

那我们，何时才能相见呢？你可知道如今物是人非？不归已经不在小镇了，小镇也没有了，以前我们说好要盘下的那家酒楼，已经染满了鲜血，在也没有热闹的人群了。

“呵，这倒是件美事。”不归苦笑，美丽的面孔惹人心疼，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说的正是这样的人。

不过，窈窕为什么不阻拦呢？风戒月如何知道程衣衣爱慕关之洲，愿意换婚呢，女儿家的心事，总不愿意说出口的，何况程衣衣是个体面的人，纵使风戒月网络天下消息，总不可能是别人肚子里的虫子吧？

他到底怎么知道的！不会埋头苦想。

“小姐，小姐？”窈窕轻轻的推了一下不归。

不归回过神来，说道:“没事。”轻轻拍了拍窈窕的手安抚一下她，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一双眼睛火一样灼到窈窕身上。

对啊，对啊，程衣衣的心事，能知道的，普天之下只有这一个人，闺中愁苦，能诉说的只有贴身的婢女！

不归突然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却让窈窕浑身一抖。

“窈窕，你给风先生做事多久了？”不归问道。

窈窕顿时松下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呢，她只道不归也是风戒月手底下的人，却不知道，不归是风戒月几个时辰前现拉来的。

“三十五年了。”窈窕答道。

这下惊讶的变成不归了，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我看你最多也只有十六岁啊。”

窈窕道:“我爷爷二十岁给风先生做事，后来生了我爹，我爹也给风先生做事，我爹又生了我，我也给风先生做事，今年刚好三十五年。”

“怪不得。”怪不得你连自己的主子都要出卖！不归没有把后面一句话说出来。

“怪不得什么？”

不归打着哈哈:“没什么，我只给他做了三年，我家这边我是第一代呢，很多事情还不清楚。”

“哦。”

“呵呵……”不归笑着，三十五年，整整三代人，这风戒月真是个厉害人物，看来真有可能从他那里得知杀害母亲的凶手。

不对，风戒月今年最多三十岁，哪里来的三十五年？

“风先生保养真是得当，看起来如此年轻，看来真该向他讨教讨教保养方法了。”不归试探说道。

“现在的风先生的确只有三十来岁，我爷爷遇到是老风先生。”窈窕提点她一声:“所以这保养之法，你只怕讨教不了。”

窈窕笑道，但是这笑容突然僵硬了，变成一种戒备，她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我没说错啊，风先生保养得是真的好，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我可羡慕了！”不归看出了窈窕的戒备，任她不是个天真女孩，但论心思和头脑，她还是远远不及不归。

“哦。”窈窕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窈窕啊，如今你我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也算有点情谊。”

然而她又被窈窕打断了:“小姐，给风先生做事，只有合作关系，不能有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