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一种鸡群效应的感觉,一个人观望,其他人见他观望就也开始观望,从而根本没人听令行事。
陈石心下大急,赶忙大声劝导,“各位乡亲,此事十万火急,下官以乌纱帽保证,绝对不是戏弄大家,大家快动起来啊,赶紧去安全的地方。”
有的人急的跳脚,有的人漠不关心,纵使陈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也只有寥寥少数百姓听从指挥往北逃亡避险,绝大部分人还是一动不动,甚至回到了窝棚里睡午觉。
绝望之际,身边的纳兰嫣然噌的拔剑而出,声如鸾凤啼鸣,呵道:“本官只给你们半天时间,太阳落下还留在城外的,本官亲手斩了他,还有谁敢不走!”
仿佛人群中落入了一颗炸弹,百姓们终于惊慌起来,纳兰嫣然这个女人从一开始给他们的印象就是威严、凶残。
第一天到大沽城就差点在万人见证下斩了本城县令,没有人会怀疑她说的话她做不到。
人群开始慢慢蠕动,外围的灾民已经开始主动转移,其他人也开始打包行囊,准备向北避难。
纳兰嫣然心里清楚,如此多的难民,根本不可能半日全部转移,她只能祈祷洪水来的晚一些。
不知何时,她已经开始默认相信陆玄的判断,并开始学习他处理事情的方式。
“老刘,你还不走吗,待会官大人动起手来,你这老骨头可受不了。”
好心的中年男子扛起草席,端着自己的破碗要走,见刘老汉还躺在草席上睡觉,好心提醒道。
“哎呀,你信她?我跟你说,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到当官的话,几十万百姓啊,怎么可能半天转移的走,她定是吓唬咱们的,你要是害怕你就走吧,我不走,我还要睡觉养膘。”刘老汉毫不在意的说道,甚至还挠了挠自己的屁股,换了个姿势。
“你这老家伙...糊涂啊。”中年男子也是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转身避难而去。
整间窝棚,只剩下刘老汉一人在蒙头呼呼大睡。
半晌。
天空中一声闷雷,只是瞬间,暴雨倾盆。
雨点滴滴答答落在街道,崩落在屋顶,溅起一片水花。
陈石在屋内焦急的踱步,雨势来的太急,灾民们恐怕来不及转移完全。
砰
屋外的大门被猛的推开,一名副官全身被雨水浸透,匆忙冲入房间。
“大人,不好了,北上避难的桥梁被河水淹没,还有将近一半的百姓还未过河。”
咔嚓
陈石心下一凉,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说还有多少?为什么才走了一半。”
那副官面露苦涩,“人群中一直有人在传,官老爷们都没跑,我们着急什么。”
“百姓们信了这些人的话,避灾转移的十分消极。”
“荒唐!”
陈石大怒,再也看不出曾经温文儒雅的模样。
“我们不走,是因为没危险吗!”
“愚民误国,愚民误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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