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伟和几个中队长,分别依靠在一棵断树旁,鼻子里高一声、低一声地打着鼾,身旁的树墩上摆放着姜汤水壶和压缩饼干。
康定国在王鲁生的陪同下,一路走过技工大队的休息营地,看到的多是刚才的那一幕,他感觉自己的心揪着疼。
在一堵残破的矮墙下,他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邵野。
康定国用手电一照,发现邵野肩膀上的军装已经磨损出洞,隐约间有白布缠绕的痕迹。嘴唇发白,蜷缩在军用地毯上。
他的心此刻越来越疼,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
看过之后,将警卫员叫过来,叮嘱几句,轻轻地放下牛肉罐头,头也不回地顺着原路返回。
…………
傍晚时分,陈征怒气冲冲地拿起指挥所的电话:
“你们到哪里了?”
“报告司令员同志,我们在冲锋舟上,公路坍塌,施工部队正在抢修。”一个粗犷的声音,是靳铁军。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把吃喝和帐篷送进来。”
“司令员,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我的同志哥,我不需要尽力,要必须。一线部队在露天里安榻,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动于衷。”
“是,司令员同志,保证完成任务。”
“尽快吧!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放下电话的陈征,看着眼前的康定国,双手一摊,无奈的垂下了头。
康定国从裤兜里摸出一盒被雨水浸泡过的香烟,放在嘴上。
“抽我的吧!你那个湿了!对身体不好。”
陈征从背包里摸出跟随他几十年的老式铁烟盒,“咔”的一声打开烟盒,递到康定国的面前。
康定国接过烟,顺着香烟的两侧圆柱,舔了又舔。
陈征抬头望去,指了指老部下:
“你就不能改改舔烟的毛病,怎么几十年还是老样子?”
康定国一怔,哈哈大笑,点燃香烟,深吸一口。
“我说,老团长,你忘了当年我们在老山时的事了,要是喜子还活着……”
陈征一听,眼角湿润了,往事再上心头。
“报告司令员,我到了!”
突然静止的空气,被杨国强一句报告声打破了。
“国强,你来的正好,一会儿,你指挥直升机和技工大队的野战中队配合,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把受伤的群众和战士们运出去。”
陈征用手指着地图,不断地敲打着那一个又一个的红圈圈。
“司令员,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指挥战斗,老康,这个给我外甥。”
杨国强认真的听着,听完敬个军礼,转身从警卫员手里接过一个纸包,递向康定国。
“定国,国强的外甥?是哪个?”
陈征看着杨国强渐渐消失的背影,扭头问下康定国。
“就是王牌对抗赛,阻击红军特种部队的一个战术班长——邵野。”
康定国摩挲着满载食物的纸包,看向陈征,低着头轻声说着。
陈征如恍然大悟般,一拍脑门:
“啊……就是那个活捉陈文杰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