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算来,小太子今年正巧十七岁。”
“是啊,快了,年底便是太子殿下的生辰。”
“据说圣上至今未让他接手政务,也不知他还能否顺利登基……”
“这话可不兴说啊,当心脑袋!”
这时,手持令牌的男子忽然冷哼一声,转身朝巫觋道:“巫觋大人好大的面子,撞了别人还让人赔礼道歉,如今太子殿下来了,你还安稳坐着?!”
巫觋没多大反应,慢条斯理地下了轿辇,又冲他拱手作揖,嗓音异常沙哑,还带着几分沉重,“冲撞了殿下确是微臣之过,只是……敢问常大人,殿下此刻身在何处?就凭这块令牌,他本人却未出现,想来也无心管这等闲事。”
常青谊气急败坏道:“你这是要质疑太子殿下?”
巫觋彬彬有礼道:“不敢。”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们又争论了什么,谢子婴并不知道,因为下一刻陆岳就把窗户关上了,他慵懒地叼了块点心,道:“别看了,这方棠也是,收民心收得真勤。”
谢子婴也道:“我爹说过,太子殿下确实贤德,你别乱说胡话让人听到。”
陆岳满不在乎地给谢子婴递了块糕点,笑道:“我乐意。”
谢子婴差点就伸手接了,好在霜儿一看到他俩勾搭在一起,便有些生气道:“谢公子你过来,一会儿妆花了,很难画的。”
“好,就来。”谢子婴临走前还特地瞪了陆岳一眼。
陆岳没搭理他,嚷嚷道:“子婴,我饿了。”
谢子婴巴不得他赶紧滚,不然妆成了,这混账又得嘲笑他,便微笑着应了一声,道:“饿了也别找我,出门左转,没准刘旻那小子点的菜摆上桌了。”
陆岳道:“那我走啦,别留我。”
谢子婴:“……滚。”
谢子婴出来的时候顶着个死人妆,差点没把门口的刘旻给吓死,他静静地听了一段刘旻的鬼哭狼嚎后,实在没忍住,就皱眉吼道:“够了没有!”
刘旻一脸憋屈地闭嘴了,但一看到谢子婴那死人妆,还是心里犯怵,“你这是鬼上身了?”
霜儿也被谢子婴那一声吼吓了一跳,便探头来问,“刘公子怎么了?”
谢子婴笑着回道:“他方才不小心吞了只苍蝇,现在已经好了。”
霜儿“哦”了一声,笑着点了点头,“没事就好啦。”
谢子婴白了他一眼,再往门框上一倚,环抱着胳膊似笑非笑道:“告诉我,陆岳那混账是不是被人拐了?”
刘旻似乎才想起这回事,他抬头看谢子婴一眼,又叹了口气,“也就只有你敢骂他了。”
谢子婴怒目视之:“说不说你。”
“行行行,跟谁学的那么凶,你以前也不这样啊。”
“你管我。”
刘旻卖关子病又犯了,谢子婴看他唉声叹气实在想揍人,良久才听他道:“陆岳他……他……他被家里人抓回去了。”
他这句话拖了半天才说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岳死了。
他说完又想唉声叹气,谢子婴出声道:“憋着!”
他只好又憋了回去。
谢子婴跟霜儿道了谢,如释重负地离开了那个所谓的鬼地方。
临走之前,刘旻那王八蛋终于回到了正经点上,特地拦住了他,还一本正经道:“子婴等等,陆岳让我转告你:倘若你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他帮忙。”
说着又自顾自地道:“他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没准儿真有你解决不了,而他却不当回事的问题。”
谢子婴愣了愣,又冲刘旻轻轻一笑,语气在不知不觉中柔和了许多,“知道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