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任清冉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们的话,连忙道:“好。”
温近月还在,没带这么坑人的。
谢子婴莫名其妙感到很烦躁,还有一丢丢生气,温昱不知道从哪里抓来只鸟,正用筷子一下下地捅着鸟肚子,这会儿随口问道:“你生什么气?”
谢子婴闷闷道:“没有,喝酒,你喝不喝?”末了又补充一句,“我爹娘的喜酒。”
谢子婴看着温昱,一时又想到倘若他是温近思,那这酒也算是他爹娘的喜酒,这感觉真是很奇怪啊。
温昱笑了一会,道:“你得感谢我。”
谢子婴:“千恩万谢。”
这回温昱把鸟丢在一起,惊奇地打量着他,“没诚意。”
人群里忽然响起了幽幽的琴声,旋律中带着熟悉的空灵悠远。
他俩相互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因为曲子是《锦瑟》。
而且不同于上回,这回的曲子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可若听久了,又无法听出哪里不对了。
曲终人散,成礼的乐声继而响起了,他俩再回神时,任清冉已经不见了。
礼成后便是众人聚酒之时,谢文诚在酒席间辗转敬酒,好在没多少人缠着他,谢子婴瞄了一眼温昱,又自行倒了杯酒,扔下他后,绕开众人来到谢文诚面前。
谢文诚正心不在焉地给人倒酒,酒水斟满后溢了出来,尽数撒在了桌面,他那朋友却没在意,只是调侃道:“瞧我们谢丞相,酒斟满了都不知道,这是得多想新娘子,看来咱一会得去闹闹洞房啊!”
一桌子人哄笑不止,总算唤回了谢文诚的思绪,他慌忙收了酒壶,连连给人道歉。
那人又笑道:“可以呀文诚,重色轻友到这地步。”
谢文诚草草地跟他客套了几句,没再说别的,扔下酒壶就想走。
谢子婴看准时机,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他心里很忐忑,尤其是跟谢文诚对视时,明知此人并非真的谢文诚,还是没来由地感到了威压,只好轻唤了一声,“谢丞相?”
谢文诚乍一眼看见他,也有一瞬的怔愣,遂情不自禁地放缓了口气,温声问道:“有事么?”
谢子婴将酒杯递过去,勉强笑道:“谢丞相,祝您和温璇姑娘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个屁,谁不知道他俩婚后一年多就闹掰了,还冷战了十几年。
谢文诚欣然一笑,接过酒一饮而尽,然后轻笑道:“多谢。”
温昱忽然从他后面冒出来,也递过去一杯酒,顺手揽过他的肩膀,“谢丞相,还有我,祝你们永结同心。”
谢子婴感到很不自在,从前谢文诚就很看不惯他那群狐朋狗友,给他的阴影实在有点重,所以温昱这么跟他勾肩搭背,他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温昱察觉了,面色无波地扣紧了他的肩膀,依旧冲谢文诚笑着。
谢子婴很想问一句:你故意的?
好在谢文诚完全不在意这些,喝完了后,懒得再跟他们客套,直接越过他俩离开了。
见他步履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还是朝下山的方向而去的,谢子婴莫名感到不安,就想追上去,却又被温昱拉住了,“你去哪儿?”
眼见谢文诚消失在人潮中,谢子婴有点急,便没好气地问:“你干什么啊?”
温昱脸色一沉,淡淡地扔下一句,“这是幻境,你别老跟他们搭话。”
谢子婴不解道:“为什么?”
温昱却没打算解释,“不为什么,总之听我的。”
谢子婴:“为什么?”
温昱往他脸上掐了一把,道:“废话真多,这是幻境,你得听我的。”
谢子婴打开他的手,又揉一揉脸,哼道:“你别老掐我,痛。”
这时,他俩眼前忽然擦过了一道红色人影。
周遭一阵压迫感袭来,紧接着,温谨快步从他俩面前过去,似乎想追上那抹红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