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简直放肆!
凌薏恶狠狠盯着他,伸手就想抓着谢肇厌领口,但没想到男人十分配合,甚至低下了头。
两张面庞猝不及防贴近。
凌薏顿时瞪大了眼。
她还未来得及后退,谢肇厌就先直起身,唇角却擦过了凌薏侧颊。
二人皆是一愣。
凌薏僵在原地,耳垂莫名其妙开始发热发红,她目光平视着谢肇厌胸前。
谢肇厌眼眸微眯,目光直直盯着凌薏的脸,不错过她一点情绪变化。
凌薏仰起头,她眼睫微颤,一双桃花眼水波流转,却在对上谢肇厌目光的瞬间,立即转过了身,抬手搓脸。
谢肇厌握着玩具的手收紧,他嗓音还算淡定,“别搓了,都快破了。”
“我先走了。”
凌薏没出声。
屋里很快恢复安静。
凌薏将自己摔进了被窝里,仿佛身下软被就是谢肇厌一般,她伸手握拳打了好几下。
秋竹敲了敲门,“小姐,现在沐浴吗?!”
凌薏坐起身,露出一张通红的脸。
“沐浴!”
明明前世都已经成过亲了!
她反应还这么大!
有必要脸红吗!
都怪谢肇厌莫名其妙开始撩人!
泡在浴桶里,凌薏浑身放松下来,热气蒸腾着女子柔白的肌肤,心口痉挛留下的不适感逐渐消散。
她思绪开始飘远。
秦道郅留着她的尸体,不下葬,还找了僧人念经。
什么意思?
是想让她复活?
还是想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她死也不超生?
凌薏更偏向后者,不然她为何还会突然心口发作。
理清思路后,凌薏沉下了脸。
相识数哉,秦道郅一次次刷新她的下限。
终究还是她识人不清,没有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
凌薏幽幽叹了口气,她靠在木桶边缘,热气晕湿了她的睫毛。
她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了谢肇厌。
凌薏索性不泡了,取过一旁的巾子裹住身体,出了盥室。
屋里,秋竹已经薰了安神香。
凌薏擦干身子,换了身宽大月牙白的长袍。
小满敲门:“小姐,夫人开始怀疑老夫人了。”
凌薏:“进来说。”
“老夫人夜里被吓晕了后,夫人就过去了,结果听到老夫人呢喃说火灾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害凌舟胥的……”
当时屋里,只有几个老夫人的心腹婆子,李婆子也在其中,根本一眼也不敢看温氏,吓得直打哆嗦。
温氏仿若什么也没听见,面容淡淡,理好老夫人被角,只说是老夫人夜里说的糊涂话,当不得真。
“后来,夫人就带着刘婆子离开了。”
“邹莹那呢?”
“夫人的人还在盯着,咱们在暗处,小姐放心。”
凌薏嗯声,凌家人先对他们母子三人不义,也别怪她下狠手了。
凌薏在谢府睡了会,此刻躺在床上没什么睡意。
她起身拿了纸笔。
将凌知娴,明安帝,许昭月和赵太后,凌家人的名字都写在了纸上。
屋里光线明亮,凌薏的脸却一点点沉下。
父皇从前很少去别的妃子那,宫里出生的孩子是只有她与明安帝没错。
可若是,也有别的女人诞下了皇嗣呢。
凌薏捏着毛笔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墨液晕湿到纸张上,模糊了明安帝的名字。
凌薏重重放下毛笔,用湿帕子擦着手里的墨。
盯着镜中女子,她抿紧了唇。
还有她的尸体,清隐庙的符。
一桩桩,一件件摆在凌薏面前。
她心里乱成一团,推开窗户,月亮又大又圆,清楚照出了不远处的一颗海棠花树。
凌薏哼笑,她院子里的海棠花也不必谢肇厌府上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