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
温薏坐在马上,她戴着纱帽遮住了她的脸。
谢肇厌慢条斯理牵着马走,小满跟在后面。
温薏忍了忍,还是没忍得住问:“那山谷在哪?”
谢肇厌斗笠前沿微微向下,只看得出瘦削的下颌。
男子嗓音淡淡,透着几分闲适,“龙华山以北十里的一处山谷里。”
“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来,依山傍水,风景优美。”
“放心,我特意找道士算的风水宝地。”
温薏握着缰绳的手顿了顿,嘀咕道:“按这个脚速得明早才能到了,谢肇厌我要去坐马车,你骑马。”
谢肇厌看她一眼。
“大小姐,你马车也赶不上了。”
温薏明白谢肇厌的‘良苦用心’,“谢大人,你就等这么一招了,是吧?”
谢肇厌嘴角浅笑,能屈能伸:“温大小姐,就当给我个面子。”
温薏轻哼一声,“那骑马多久能到?”
“两个时辰。”
话落,温薏没出声。
谢肇厌直接翻身上马。
温薏后背贴上一具坚硬温热的身体,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谢肇厌双臂伸到前方,覆在她手指方才抓着的缰绳上,二人指间划过,温薏猛然收回手,抓着马鞍。
身后胸膛震动,传来谢肇厌低沉的声音。
“坐稳了。”
温薏抓紧马鞍,帷帽挡住她的脸,别人看不见,耳边风声呼呼而过,还要谢肇厌轻微的呼吸声。
原地小满跺了跺脚。
哎呀!
又把她落下了。
“小姐!”
温薏快声道:“回府等我。”
谢肇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此事只有我知晓?”
温薏没应声,转口道:“谢大人,看路。”
这也是温薏没带小满的原因,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今天黑的晚。
若是快的话,能赶在天黑前回城。
一路风声作响,温薏坐了一会过后就觉得浑身不适,她也会骑马,但都是平路上慢悠悠的闲逛,马术没到谢肇厌的程度。
很快出了城,周围风景开阔起来,处处草长莺飞。
温薏隔着薄纱,盯着前路,眼眸微深,她冷不丁开口:“为何许昭月如此怕你?她做亏心事了?”
听到身后的人仿若笑了下。
温薏抿了抿唇,继续道:“就是她给你下的药吧?”
谢肇厌嗯声,“聪明。”
温薏意味不明:“谢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连宫里的贵妃娘娘都操心你的事。”
“左右都是些无聊的人而已,不必在意。”
温薏却渐渐沉下了心思。
谢肇厌的话无疑与许昭月割裂开来,看许昭月的反应,是怕极了谢肇厌。
不是一般的害怕。
更像是极度恐惧。
什么情况下才会极度恐惧呢……
温薏脑中飞快转着。
一是对方比自己强大太多,对方弄死她就像捏只蚂蚁,二是有可能对方掌握了她的秘密……
有一个前提是,许昭月是裕国细作。
温薏抿紧了唇,无论怎么推断,谢肇厌仿佛都和裕国逃不开关系。
想到此,温薏心里骤然冷了下来,她冷笑一声,故意身子往前坐了坐。
结果下一瞬,谢肇厌一把搂住她的腰,把人重新楼了回来,才开口:“她要做什么与我无关。”
温薏面无表情思索着,那五金书上记载,谢肇厌祖籍青州。
青州位处北边,与裕国还隔了好几个城池,倒是离燕王镇守的宁州更近。
没听到温薏的话,谢肇厌眼眸微沉,又唤她一声:“生气了?”
温薏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冷。
“谢大人如若骗了我,我会把你大卸八块给***当祭品。”
话音一落,谢肇厌却低低笑出了声。
他叹了声气:“只不过是我后院没女人,她想知道璟慕的生母是谁,才故意下药试探。”
两人都怀揣着秘密。
各自藏一半说一半。
谢肇厌如今说的,已算多了。
温薏心中有种不受控制的不安,越过龙华山,再往北十里,就进了那处山谷。
一路上,温薏都很少再开口。
谢肇厌先下马,温薏正扶着马鞍要下来,突然间天旋地转,她稳稳站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