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在殿中所说之事可属实?”
出了清池宫,厉媚妍转身就问给她报信儿的宫人。
宫人点点头,语气肯定地回答:“奴婢句句属实,是听柳姐姐亲眼看见宜妃至今仍跪在长华殿的长阶上,宜妃娘娘身上已经覆了一层雪,看着像是快冻僵了。”
“能看出来跪了多久么?”
厉媚妍紧紧蹙眉,脚步一刻不停地朝长华殿赶去。
“昨夜至今晨,整整一夜。”宫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厉媚妍身后。
“什么!”
猝不及防地停下脚步,她昂首眺望着长华殿的方向,凤眸里怒气横生:“柳睿锦这是想要她的命!陛下如今虽不在宫中,但太后和本宫还在,柳睿锦不会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吧?!”
“夫人慎言。”
听到厉媚妍吐出皇后的闺名,宫人吓得立马跪下:“事情还不到最糟糕的地步,还望夫人息怒。”
“这都不算最糟糕的那什么才算?”厉媚妍冷哼一声,她想了想低头吩咐道,“你即刻前往宣慈殿,将此事告知太后,就说本宫向太后她老人家求一道旨,准许本宫亲自审理宜妃下毒一事。”
“诺…只是……”宫人犹豫地说道,“之前皇后娘娘已经跟太后提过此事,这才导致宜妃在长华殿受罚,若是夫人您此刻又向太后提出,会不会让太后觉得咱们清池宫……”
“……本宫知道你的意思。”厉媚妍垂眸凝视着这个宫人,“现在本宫顾不得那些了,毕竟那是一条人命。”
“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
宫人朝厉媚妍深深叩首,起身后立刻就往宣慈殿赶去。
长华殿。
柳睿锦心情颇好地用过早膳后,抬眼瞧了瞧外面的日头,抬起胳膊招来掌事宫女。
“还在外面跪着?”
女官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于是立马点点头,恭恭敬敬地给她奉上一杯茶。
“是,宜妃娘娘从昨晚一直跪到现在呢。”
“哦?她这么老实啊,居然一次都没起来?”柳睿锦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笑得讽刺。
女官赶紧谄媚道:“没有娘娘您的吩咐,宜妃她哪儿敢擅自起来呢。”
“呵呵。”
“只不过……”女官有些担心地瞥了一眼外面的天气,琢磨了一番谨慎地开口道,“宜妃已经在外面跪了一整夜,依照现在这个寒冷气候,若是宜妃她跪出个好歹来,奴婢担忧太后那边没法交代…况且陛下回宫后若是知道了……”
“本宫有什么怕的,”柳睿锦将茶杯重重地置在桌案上,冷哼道,“宜妃下毒一事,人证物证皆在,本宫之前向太后提出亲审宜妃的时候,太后不是也没说旁的,呵,说到底太后是心疼厉媚妍罢了,毕竟她娘可是太后最疼的汝恩郡主,她也算是太后名义上的外孙女呢。”
“至于陛下……”柳睿锦眉眼微冷,唇边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本宫磋磨宜妃磋磨了这么多年,你几时见到陛下给过本宫难堪的?哼,陛下薄幸,又因为当年之事对本宫还留有那么一丝的愧疚,再说这次中毒的除了宴儿,可还有陛下心尖尖上的厉媚妍,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做?”
将问题抛回给女官,柳睿锦好以整暇的摆弄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可是…奴婢是觉得宜妃怎么说也是三皇子的生母,宫中子嗣本就不多。”女官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柳睿锦的动作一顿,她盯着掌事宫女看了许久,忽然笑起来:“你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宴儿至今没有好转,本宫心里不舒服,就让宜妃再多跪一个时辰吧。”
女官怔住,抬眸时瞥见皇后晦暗不明的表情,心里一咯噔,立马跪伏在地,战战兢兢道:“奴婢遵命。”
瞅着女官瑟瑟发抖的身子,柳睿锦满意地笑起来,她再度端起茶杯,启唇吩咐道:“等会儿,让二公子来一趟。”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