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阴霾霾的天空中,雷声阵阵,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狂风裹挟着暴雨,如千军万马般砸向那扇巨大的琉璃落地窗。
雨水顺着五彩缤纷的玻璃肆意流淌,扭曲了窗外的世界,也模糊了屋内唯一的身影。
里奥独自坐在空旷大殿的王座上,四周的烛火在风雨声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他身上跳跃,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大殿的石柱高耸入顶,冰冷地矗立着,似在沉默地宣告着他的孤立无援。
地板上倒映着他略显单薄的轮廓,与这宏伟华丽的空间格格不入。
本该象征荣耀的王座,此刻却被孤独层层包裹。
殿外的雨声如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仿佛在填补这寂静空间里的每一处空白,又似在无情地宣告着他即将与全世界为敌。
“阿基林·杜克公爵驾到~!”伴随着声音的响起,大门缓缓被拉开。
穿戴着欧洲公爵服饰的阿基林走了进来。
王宫内很昏暗,两边的罗马柱上虽说点着蜡烛,但依旧照不亮这空旷的大殿。
阿基林慢走了两步,目光环视四周,空落落的环境与黑漆漆的大殿,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
砰的一声响!
阿基林瞬间回头,发现大门被关上了。
心中的不安,愈发加强,他感觉,这可能是一场——鸿门宴。
但他其实并不慌,因为在王宫外,他早已交代了自己的忠实部下纳文尔,若是自己在半个小时后没有出来,那就直接杀进王宫。
平复了情绪的阿基林缓缓走上前,来到了手肘撑着王座,拳头撑着下颚的里奥面前。
“见到本王,为何不拜!”里奥的眼睛已然隐匿在了黑暗之中,他的动作看上去很慵懒,但却透露着一种死亡的威压。
“哼!坐在王座上,穿上国王的服装,就敢称自己是王了!”阿基林满脸不屑,像里奥这种小屁孩,他是不惧的。
他手中掌握的兵,可比王都这些混吃等死的士兵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就单论纳文尔·阿克曼,就有以一敌百的实力。
但其实最重要的是阿基林所掌控的北方,有着属于他的政权,他完全可以说是北方的土皇帝。
里奥若是敢在今天将他杀害,阿基林敢保证,明天北方就会对新政府发起战争。
新建立的政府摇摇欲坠,根本无法经历长期的战斗消耗,所以只要里奥不是个傻子,就不敢动他。
这也是他为什么接受到里奥的邀请后,敢独自一人来赴宴原因。
王座上的里奥沉默不语,隐秘在黑暗之下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眼前孤傲不驯的阿基林。
在台下的阿基林也毫不示弱的与其对视,但看着看着,他就发觉了不对。
王座的后面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的,那张油画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初代弗里茨王。
坐在壁画前的里奥,越来越像油画上的那个人了。
不、不能说像了,完全就是一样的——压迫感。
忽的,王座上披着红色长袍的里奥,突然站了起来。
他慢慢地向前走去,走下台阶,直直的来到了这位将近七旬的老人面前。
两人互相对视,阿基林的脸颊上有一滴冷汗滑落。
他并不畏惧里奥,但是不知道为何,如今的里奥完全没有一个青年该有的气质,相反,他更像是一个心狠手辣,老谋深算的家伙。
“阿基林,你一个70岁的老古董,随身带着女孩的玩具,难道不觉得丢人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阿基林震惊的后退了几步,他身上确实带着小女孩最喜欢的小熊玩偶,但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过。
当然,他不是什么变态,之所以身上会带着这个小熊玩偶,那是因为这是他失踪了多年的女儿,最喜欢的玩具。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曾经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里奥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如汹涌澎湃的海浪般愈发强烈。
他再次抬起脚,坚定地朝着前方迈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阿基林的心尖上。
“你啊……弑父杀兄,亲手灭掉了自己的血脉至亲;不仅如此,连陪伴多年的妻子和年幼无辜的女儿都不放过!”
“这世上还有什么惨绝人寰之事,是你做不出来的呢?”里奥的目光死死地锁定着阿基林,似乎已然将对方看透。
听到这番话,阿基林的瞳孔猛然一颤,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
那些一直深埋在心底、从不曾向任何人提起的黑暗秘密,竟然就这样被里奥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出来。
一瞬间,他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差点站立不稳。
“你、你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人!怎么可能知晓这些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胡言乱语!”
阿基林强作镇定,但那颤抖的嗓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