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是大朝会。
刚到卯时,文武百官都到齐了。
卯时一刻,皇帝来了,带着一脸不爽。
上熙帝今日金冠束发,明黄绦带系垂在两侧耳际,配上阴冷的表情,甚是冷峻威严。
其实皇帝心里爽得很。昨日早上户部来回,彩票销售一空,除去成本,共赚九万一千两银子。今日上朝前,户部就把账簿,哦,账表送来了。
如今户部做账用的都是大师傅的表格,着实便捷、清晰,省工省力。
皇帝从听到回禀的那刻起,心情就愉快到了现在。
普天之下,还是他的大师傅最靠得住。
但是今天上朝,为配合那几条拟推出的新政,主打的就是阴冷路线。
不能为君分忧的人,就只配朕这张冰块脸。
皇帝恨恨地在心里拉着仇恨。
众臣起奏,无非就是哪个地方需要修啥哪个地方需要拨款等等,反正都是要钱的事。
禀毕,皇帝也不接话。
君臣就这样沉默着,抗拒着,足足过了半刻钟。
直到皇帝的一声冷哼打破安静:“如今国库空虚,概因税收艰难,特别是土地税。去岁干旱是一方面原因,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本朝大部分土地都不用交税。为何呢?因为大部分土地都享受了免税政策,你们说,让朕怎么办?让国库怎么拨款?再议吧,休朝。”
皇帝拂袖而去。
休朝不是退朝,休朝是课间休息,只有一刻钟。
大臣们没一个离开,每个脸上都是惊惶。
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提到免税田的事情?站在堂上的哪一个家里没有免税田,哪一个家族里没有免税田?
且都不是小数,不是几千亩就是几万亩。
难道陛下要拿免税田开刀?
右相左相也自心惊,倒不是家里有多少免税田的利益得失,而是如果陛下要砍掉免税田,必然一石激起千层浪。
免税田影响之大,涉及之广,早就积重难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