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蓟州的第十一天,洛京的人也北上到了蓟州。
“臣姚章,拜见陛下!”风尘仆仆,离小白还有一长段距离,就从马上下来的中年男人对着小白弯腰长揖。
两个月前,才去阜阳县出差回来的御史中丞姚章,又一次领了出差的任务,带着丞相与御史大夫发的诏令、几名御史府的属官并一队人马,到了蓟州。
只是虽然他也心急,他们也到底不是骑兵,身体素质没有好到能日夜兼程的骑马赶路,等到了的时候,蓟州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
“姚卿请起吧,”小白抬手介绍道:“这位是杨颂,孤新任命的蓟州郡守。姚卿来了,正好也可以和杨卿聊聊,回了洛京这事也要和公孙丞相知会一声。”
顺着天子的目光,姚章看见了一位衣着没有十分华丽,头发胡子花白,脸上也有了不少皱纹,应当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
“颂见过御史中丞。”
他站起来犹如青松,笑起来温柔和煦,行的礼仪也分毫不差。
姚章的品级,自然是不用同他回礼的,因此他只是礼貌微笑。
关于一个籍籍无名的老人,居然一跃而上在皇帝面前得了郡守的官职,这事儿姚章虽然惊奇,但没那么在意。
他在意的,是:“陛下,蓟州郡守是?”
蓟州是燕地的首都,燕地本来两个大郡,燕王就藩后武阳仍在,但蓟州作为燕国之都,所辖所有人地都是燕王直管。
小白惊讶:“王归带你来的,路上他没和你说吗?”
姚章:“臣初到蓟州,王将军就直接带臣来了这里,一路上还不曾说话。”
王归默默出声:“陛下,臣还没来得及说。”
小白一挥手:“那你们就和姚卿先说吧,孤去练剑了。”
一听说他要去练剑,所有人齐齐给他让出道路,陈冬恭敬的把两仪剑双手捧上,跟着小白出去了。
姚章目送小白离开,然后看向王归他们:“王将军,蓟州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杨郡守,我们先出去了。”王归先是和杨颂知会一声,得到对方的点头回应后,就拉着姚章和他带来的官员们去另找了一间房。
外面有将士守着,聊天内容也不是见不得人,他们门也不用关。
王归感叹:“你来的真是时候啊,再来早一些,可不是在这儿看见陛下了。”
现在他们在的地方是前相国府,不过匾额已经摘了,新的郡守府匾额还未挂上。
姚章想骂人了,正经说事情,别拖了。
张巍开始给他解释。
“我们和陛下当时日夜兼程到了五原城,刚去就遇上了东胡围城。好在几天后太尉率军驰援。
我们发现这些东胡人士兵不对劲,背后似乎还有人,几日后又在白登山,被一支新的胡人骑兵包围,那支胡人骑兵不是从云中长城外来的,而是从白登道而来,陛下叫他们匈奴。
有陛下在我们自然无忧,当天日暮,接连降下七颗天星,砸的匈奴人心惊胆战,签了盟书退了兵,还给了我们一份帛书,是燕王手下人和他的通信,告诉他陛下在云中……”
张巍话讲的很快,很简洁,一点都不好听,但是没两句话,内容就叫姚章心惊胆战。
听到七颗天星降下的时候,姚章第一反应就是觉得离谱想要反驳,然后他立刻想起今上两次祭天时的离谱,以及第二次祭天后东胡人来犯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