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就是朕的好儿子，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一个罪臣的好。”

周翊看着元和帝的神情，心头的失望再次窜起，“父皇可知，为何这些年儿臣镇守在西州不愿意回京？那是因为儿臣受梁将军教诲，身受皇恩不可辜负圣上。西州偏远但西州百姓也是我大熙子民，大熙万里河山，只要有梁家军一天，便不可向后退一步。”

元和帝的眼中一丝震惊闪过，周翊却退了两步，“儿臣还有军务，儿臣先告退了。”

周翊转身离开，元和帝看着周翊的背影，缓缓地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抓住。

元和帝的手无力地垂下，“周正啊，我的翊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周正只是将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应答。

……

沈今昭吃着沈灼华送来的芋泥饼看着手中的帖子。

白凝在三日后就要嫁给周彦了，竟然还邀请她去。

沈今昭左手掐指，啧，是个好日子，就是不太适合成婚啊。

婚事生变，鸡犬不宁。

蒋宝珠坐在一边，翘着脚毫无形象地吃着芋泥饼，“昭昭啊，你打算去吗？听说，沈姐姐和小沈妹妹都不打算去，但是她们说，要是你去的话，她们也去瞧瞧。”

沈今昭觉得话音不对，“为什么我去了她们才去？”

蒋宝珠嘿嘿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呢吧？”

“知道什么？”沈今昭一脸疑惑。

自从上次在祁王府受了伤，沈灼华和姜宁止就不许她出门，就连周翊都说，是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这段日子她就一直没机会出门，除了蒋宝珠和沈家姐妹，还有黎初时常来瞧她，基本上都是在屋里闲得看话本子。

蒋宝珠笑得贼眉鼠眼的，“上京都在传，侯府四小姐是九天神女下凡拯救世人的，现在大家都等着见你一面，求你帮忙拯救呢。小沈妹妹说了，你去的地方一定是有乐子的。”

沈今昭无语，“你们到底在外面宣扬了什么呀？”

蒋宝珠想起来就想笑，“这件事还真不是我们宣传的。”

沈今昭想起蒋夫人，摇头，“你娘做了什么？”

蒋宝珠想起自家娘，捧着肚子笑了好久，好不容易止住笑了，这才说道：“之前那个姜公子不是给我娘下了一个什么惊梦咒吗？刚开始的时候，我娘天天说你的坏话，所以她每天都做噩梦，我爹半夜被她吓醒了好几次，最后搬到前院去住了。”

沈今昭也是听说了这件事的，闹得沸沸扬扬的，忽然心里有点愧疚。

蒋宝珠继续说道：“我娘被吓得神神叨叨的，倒是我大嫂跟我娘说，外头都传沈四小姐能耐大，不如请沈四小姐来给母亲瞧一瞧，那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娘连连说，是，沈四小姐能耐大，明日就让她来给我治一治吧。”

沈今昭挑眉，她好像没收到蒋府的帖子啊。

蒋宝珠接着说：“我大嫂料理家事，写好的帖子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竟然忘了送出来，结果我娘那天没说你的坏话竟然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沈今昭憋笑，蒋宝珠也跟着笑，“第二日我娘醒来，觉得是她自己好了，又说不用请你来，说你是故弄玄虚，结果当天晚上又做了噩梦，次日醒来，我娘竟然一句话都不敢说了。硬生生一整天没说一句话，晚上也不敢睡，结果撑不住睡了过去，又是一夜好眠。”

“就这样，我娘也琢磨出一点门道，她试了三天，终于明白了。只要不说你的坏话，就可以谁的安稳，要是说了你的坏话，就会噩梦连连，可若是说了你的好话，竟然能做一个美滋滋的梦。所以我娘如今是相信了你的神通，现在日日给宣传着你是九天神女的事情呢。”

沈今昭无奈得摇摇头，“还真是给你娘吓出毛病来了。”

蒋宝珠嘟嘴，“别管我娘，也该有人治治她了。如今她什么坏话也不敢说了，家里反倒是一团和气起来，就连二嫂和三嫂的日子都好过了起来。”

沈今昭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有些小喜悦，算是一件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