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对许得益并没有多少感觉,唯一感念的是,在太妃试图陷害他们有染的时候,许得益守住了那份心念,没有伤害到她。
但凡那时,他伸手过来碰触到了自己,哪怕只是挨着一下,太妃都能编出无尽谣言来。
即使宋筠相信自己,淮王和王妃愿意站在自己这一头,也终究会有人言可畏的情况发生。
可这份感激远不及许得益带给淮南的危机来得重。
于是,也只能这样了。
***
六月中,王妃和娘亲的家书同时送达,方知雨左手一封信右手一页纸,哪个都舍不得放下,哪个都舍不得先读。
最后甩手递给宋筠:“你先看。”
宋筠瞧着她越发明显的身子,忍不住笑道:“放心看吧。这两封家书从北而来,途中不知多少人偷偷查阅过,若真有你不该看的,我早就得到消息了。”
旁人能不能偷看可不好讲,但皇帝是一定会派人查的,甚至很可能还抄上一份仔细分析,避免其中传递任何对其不利的消息。
方知雨得了宋筠劝,终于安定心神,将两封信并排放到桌上,一左一右同时瞧,绝不厚此薄彼。
看完,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如今这情势,太后也不办寿宴了。母妃只入宫请了安,就一直住在韦侍郎家中。”
王妃安好,过得也挺顺心,只是每回出门都有人跟着,偶尔靠近京城门,还会有人刻意制造意外事件,迫她远离。
看来,有专人盯住了王妃。
“娘亲和妹妹也挺好。”
倒不是娘亲和妹妹身上发生的事少,而是都不太顺心。
方知雨娘亲听闻王妃归京,特意前往拜会,可出城之时被定国公府的便宜亲戚给拦了,试图带回府中软禁。
幸而王妃出面将其接到韦侍郎府上,才得了自由,自此与王妃作伴,逛街品茶下棋。
至于那个不省心的妹妹,已经能独当一面掌管别庄事务了。
她本人倒是不喜欢,可自从娘亲被困京城,她也被人盯得死死的,再也没法入京。
方知雨恨恨不平:“这倒是个狠招。娘亲和妹妹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城外,见不得,护不得,也救不得!”
宋筠摸摸她发顶,摸到了那簇长起来的软丝,不由心疼:“能救的。相信我。”
方知雨抬眸,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自然相信。夫君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人。”
宋筠呵呵笑:“娘子指的哪一方面啊?”
“不正经。”
“正经了还能做夫妻?”
***
六月底,除了豫王和淮王,其余亲王皆已反。
反的理由不同,但都一个核心:天子不仁,太后不慈。
豫王不反,是因为他与皇帝的关系更亲近,封地也更近。
淮王不反,则是因为一直在重病之中,就连侍疾的两位姬妾也日渐消瘦。
自然也有人好奇,为何淮王世子不反?
世子只一句话:“娘子有孕在身,不好见血光的。”
这消息不知怎的,就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
三道急召一如当初强令宋筠解散淮南八千水师一样,命他速速集结兵马,入京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