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程俏儿自程府出行,前往淮王府拜会世子妃,可到了正门所在的街巷,马车竟然无法进入!
整条街上竟然堆了数百人,吵吵嚷嚷骂骂咧咧,甚至还有人举着棍棒,不知在威胁什么!
程俏儿只能让马车夫转道,可车还没能掉头,就被人给围住了。
听得当首有人喝道:“如今这世道能乘马车出行的,都是有钱人!”
又有人惊喝:“都是为富不仁的有钱人!砍死他们!”
“是跟淮王府一样不顾我们死活的有钱人!杀了他们抢吃的!”
仿似有人振臂高呼,程俏儿就听见随行的家丁喊着:“小姐!快走!”
可她……从哪走啊?
马车被团团围住,无数双手从四周往里探……
突然一声呼哨,又听得外头响起兵甲之声,竟是淮王府护卫到了,顷刻将那些乱民击溃一半,又压到远处。
程俏儿这才从马车里仓惶冒头,正瞧见淮王站在淮王府门口,一改往日平和神态,竟然满脸肃杀。
“我入主淮南近二十年,虽碌碌难有作为,却从未苛待淮南百姓。怎的今时今日,尔等竟来讨伐我?”
下头不少人怯懦后退,脸上出现理亏的神色。
淮王略略一扫,目光停留在远方虚无之处。
有些人已经趁机散走,想来也是被裹挟而来,稍稍清醒了些。
但剩下的……
“我们吃不饱!”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喝:“米价涨了两倍!连熬粥都养不活自己了!淮王不管么?”
“就是!我们饿死也不管么?”
一个人起头,便有好几人跟着呼和。
淮王只是扫了一眼这个几个人的方向,未露怒意,反而带了一抹淡笑。
“那本王倒要问问,前些日子淮王府私庄开仓放粮,程家二房从外地高价购粮低价出售,救的是什么人?”
“救的是家家户户一顿五斤粮的大肚人?还是没心没肺的私心者?”
从马车里冒出头来的程俏儿“咦?”了一声,倍感稀奇。
这是淮王?
何时变得如此头头是道了?
怎的语气那般像世子妃?
莫不是被夺舍了?
满心狐疑之际,马车后门被撞开,一股风瞬间袭面。
风后头站着的,是手持长剑,摆出侠女姿势的宋潇渝。
程俏儿瞬间眉毛扯得疼……
***
淮王站在门匾之下,气势依旧不减:“本王还要问,如今天下各处兵马践踏,尔等还能偏安一隅,不正是我淮南不参与各处战事换来的么?”
“怎么……你们不想与家人安安定定,反而想陷入战火之中?”
“世子呢?”最开始反对淮王的那人再次高呼:“世子不尊天子号令,起兵造反,这才导致淮南被京城放弃,人人朝不保夕,淮王认为世子做得对?”
此声一出,出现无数附和之声。
淮王却高高在上,露出一抹笑来:“你乃何人?道听途说之事也敢信?”
“哪里是道听途说,根本是圣上昭告天下的圣旨早已言明!”
“就是!圣旨早已传遍天下!”
“世子反了!天下乱了!淮王居然还在里头吃香喝辣!”
“想活的,都往里头冲啊!”
“抢粮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