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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

自从容淮主动请缨,代替容煦去抓捕谢玉松后,他暗中派了五十波杀手去秦州刺杀谢玉松,因为他明白,谢玉松既是容熙麾下,那杀他定会多费一番周折。

而提前赶到秦州的江秋羽按照楚熙的吩咐,让谢玉松赶紧遣散府内所有下人,至于谢玉松在兴朝七州一城里所开的分店,也叫谢玉松飞鸽传书一封给这些店里的伙计掌柜,让他们收拾行李,纷纷解散,至于房子田地,金银珠宝,一律舍弃,此刻,保命为重。

谢玉松既已投身到楚熙麾下,楚熙有令,他自是遵从,于是他听从了楚熙的命令,将钱财房地这些身外之物通通丢掉,又谢府的奴仆解散后就带着妹妹谢姝和江秋羽一道离去,往虞国的方向逃窜。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蛙鸣阵阵,鸟鸣声声。

荒山野岭,羊肠小径,两侧荒草丛生,树木繁茂。

远处,燃起一抹微弱的火光,当火光慢慢靠近时才知是江秋羽,他头戴斗笠,身背包袱,手举火把,正在前方探路。

而跟在他身后的是谢玉松,谢玉松怀中抱的是自己的妹妹——谢姝。

谢姝身为谢家二小姐,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现如今出来跑路,在没有马车驾驶的情况下,她走两步路就觉腰酸背痛腿抽筋,谢玉松无奈,只能抱着她继续前行。

如今夜色已深,谢姝赶路一天,她早已累的靠在谢玉松怀中,沉沉睡去。

夜里寒凉,荒山野岭中起了大雾,雾气朦胧,随着夜风渐渐散去,也将熟睡的谢姝给吹醒。

睡得迷迷糊糊的谢姝慢悠悠睁眼,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含糊不清问道:“哥哥,这是到哪了?”

谢玉松边走边应,“姝儿,这里是宁州郊外,等穿过郊外,就能到达遂州。”

谢玉松话音刚落,只见空中树叶翻飞,一抹银色的光在空中闪现,银光如昼,将漆黑的夜衬得发白。

就在谢姝还未反应过来时,只见谢玉松已经施展轻功,他脚底生风,抱着谢姝连退数步。

“呲呲呲~”

剑与剑的碰撞声在广阔的天地间回荡。

剑鸣四方,声音响彻整个荒野。

谢姝抬头去看,只见江秋羽和十个黑衣人已打的不可开交。

这十个黑衣人是今天来杀他们的第五批杀手了。

谢玉松轻声问道:“姝儿,你自己还走的动吗?”

不想给谢玉松和江秋羽添麻烦的谢姝微微点头,谢玉松将谢姝放于地面站稳后才松手,他郑重嘱咐道:“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保护好自己。”

谢姝重重点头后,才往谢玉松身后跑去。

夜色如水,冰冷的月光倾洒在剑身上,寒光乍现,剑气如虹,只见江秋羽一挥长剑,剑如游龙,上下奔腾,剑气磅礴,猛如江海,一剑挥去,仿若要吞天灭地一般,剑气直指黑衣人,黑衣人见此,纵身一跃,身轻如燕。

身姿灵活的他在空中如蛟龙游凤,身影葱茏。轻而易举的躲过这一剑。

江秋羽手腕转动,剑影翻飞,与黑衣人双剑相交时,剑光爆闪,剑气刚猛异常。

双剑相碰时,树木倒塌,地面振动。远处的杂草被剑气激的连根飞起,在空中化作齑粉。

正当江秋羽和黑衣人打的有来有往时,一把折扇由远而近向黑衣人袭来。

折扇里蕴含了强大的内力,它似一把小巧灵活的尖刀一般,速度迅猛的飞向三个黑衣人身后脖颈处,在这三个人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一扇割断黑衣人后颈。

鲜红的血液瞬间如泉涌,喷洒而出。

而三个黑衣人都来不及反应时,就倒地不起,含恨而终。

折扇在空中旋转一圈后,一只玉手接住了扇柄,折扇合拢时,一张白皙的俊脸被呈现出来。

来人正是谢玉松。

谢玉松师承乔言澈,从小跟随乔言澈习武,武功在八阶。

天边乌云遮住圆月,忽然风起云涌,天色无光。

“轰隆隆~”

空中一声惊雷炸响,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

雨水淋在黑衣人闪着寒光的剑身上,剑身锋利无比,每每碰到谢玉松手中折扇时,扇子一开一合,开如老鹰展翅,一动虽轻盈飘逸,可在内力的加持下,扇子坚硬如铁,能抵挡长剑和任何进攻,扇子合时如一把坚不可摧的利刃,可弯可折,但不会断裂。

只见谢玉松合扇后,猛攻之下,扇如一条腾云驾雾的蛟龙,仿若从雷电暴雨中穿插而来,向黑衣人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

扇身与利剑相撞时,地面振动,尘埃四起,花木凋零。

只见谢玉松手中折扇一开,转起扇花,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但不失优雅。

扇子转动时,速度极快,让人看的眼花缭乱。谢玉松将内力灌输折扇,折扇只在短暂的转动时,携带劲风激起一地落叶,只见他手握扇柄用力一挥,疾风呼啸,落叶漫天,带着汹涌的内力朝黑衣人翻天覆地袭来。

就在黑衣人要施展轻功躲避时,被围困在三个黑衣人之中的江秋羽,只见他双手发力,在疾风呼啸时,他眼疾手快的将手中剑一把朝与谢玉松对打的那三个黑衣人背后扔去。

长剑如蛇,带着浓厚的内力,尖锐的剑尖直指三个黑衣人中的一个,只见剑光如雪,闪烁间,鲜红的血液已溅了长剑满身。

这把剑直直穿过黑衣人的胸口,当剑柄也从黑衣人胸口穿插而过时,谢玉松看准时机,只见他迅速合拢折扇,别在腰间。

他双手发力,脚底生风,移形换影间,已接过血淋淋的剑柄,在雨水的冲刷下,剑身和剑柄的血液已被清洗了个干干净净。

在另外两个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双眼微沉,眸中杀意波动。

只见他一挥剑,剑光闪烁间,鲜血已被抛洒于夜空中,和着雨水落于地面。

这两黑衣人被一剑封喉,当场丧命。

谢玉松处理完三个黑衣人后,他纵身一跃,加入到另外三个黑衣人和江秋羽的打斗中。

谢玉松将剑还于江秋羽,他又抄起腰间折扇,向黑衣人猛攻而去。

折扇合拢,出招时似游龙灵活敏捷,攻守兼备。

黑衣人的长剑向他刺来时,他扇子开合间,扇缝夹住剑身,扇子一合,长剑立刻碎裂成三段,掉落在地。

而他也只在瞬间开扇,扇子一抖,扇顶亮出尖利淬了毒的尖刀,扇子一挥,尖刀透出森森白光,白光一闪,鲜血飞溅,人头落地,一个无头的尸体瞬间掉落在地,尸体落地时溅起一地灰尘。

人头随着山坡一路向下滚动,沾了一地污泥脏土,发出咕咕的声音。

人头好巧不巧的滚到躲在一颗大树后观望的谢姝脚边,谢姝低头去看。

人头脸上脏乱不堪,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她的脑袋,似死不瞑目一般。

谢姝吓的头皮发麻,心惊肉跳,她下意识的惊叫出声。

“啊…!!!!!唔~”

谢姝刚要呐喊,只觉身后有一人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她蹙眉刚想挣扎,却发现面前变得模糊,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狂风暴雨中,鲜血还在空中肆意挥洒,地上已是尸体遍布。

谢玉松和江秋羽两人互相配合,在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地时两人才去寻找谢姝。

在这荒山野岭中找了一圈也不曾找到谢姝时,两人这才惊恐的发觉,谢姝被人掳走了。

两人当下也顾不得恐慌,只能约定着分头去找,半月后,遂州城内汇合。

两人定下约定后,分为两路,迅速散去。

天气越发变冷,秋风似刀,将庭院中的枯枝败叶卷的漫天飞舞。

秦州奕王府,大门紧闭,府外四周到处都是容烨派来的锦衣卫暗哨,他们奉旨盯着奕王,不让奕王及奕王府里的人踏出奕王府一步,也不让外人随意进出奕王府。

主卧里,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正端坐在椅子上,只见她手拿横笛,放在唇边吹响。

笛声悠扬飘荡,曲声似潺潺流水,如天籁之音,在整个房间里反复回响。

女子的笛声虽优美动听,但他此刻却是心惊胆战,坐立不安,脸上都出现了害怕慌张的神色。

这女子名叫裴子佩,她是裴昀和花淑的第三女。

建兴三十八年,宫内大乱,容煦和容淮兄弟二人反目成仇,爆发了夺位之争。

容煦在秦州四处强征兵役,而裴家二子裴焕和裴蘸就在其中。

当年,容煦见裴昀的第三女裴子佩长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就顺手将他掳走。

容煦本想着将她玩够了就随地一抛,让她自生自灭即可,谁知,她竟能在他夺位的那段时间,在容煦多次重伤后,裴子佩多次救他。

裴子佩还多次主动为容煦挡剑挡刀,虽然裴子佩为容煦挡刀剑的目的是想让容煦善待自己,让自己好好活着,也想让容煦念在自己救他的份上放她离去,但多次的搭救却让容煦对她来了兴趣。

这份兴趣,连容煦自己都不知道是感激还是喜欢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对她有兴趣,待玩够后就随便一扔,一了百了。

容煦强行把裴子佩留在身边,裴子佩自从跟容煦回了奕王府后,她不但不哭不闹反而乖巧懂事,还事事顺从容煦。

裴子佩还主动照顾容煦,容煦的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都由裴子佩一手操办,事无巨细,事事周全。

但每当容煦问起裴子佩想要什么时,裴子佩都只是无悲无喜的答一句,“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回家!”

裴子佩是为了能在奕王府好好活下去才对容煦事事顺从,恭恭敬敬,但能在皇家顺利存活长大的皇室宗亲,有一个不是疯的呢?

容煦也不例外。

容煦正常起来时是个人,若不正常时,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发疯起来时会无缘无故对裴子佩非打即骂,甚至将她当做禁脔,用各种法子羞辱裴子佩,用各种言语侮辱裴子佩。

在容煦心里,裴子佩既可以做他的女人,也可以是一件可穿可脱的衣服,既可以是贤妻良母,也可以是跪在地上卑微哀求他的一条狗,还可以是他心情不好时,给他发泄的工具。

只是在这奕王府中,除了容煦能欺负打骂她外,其余人都要把她当主子伺候。

奕王府的下人人人都能看到,奕王待她如珍宝,流水一般的补品珠宝,昂贵的金银首饰天天派人往她的房里送去,所以,奕王府的下人在见到裴子佩时,对她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马虎。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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