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觉得远隔两个城市,还在骂着她,抵触的情绪越来越浓。
“我知道呢!我话都没说完,你就骂我,这个200元,人家每个月给我返20元话费,相当于白拿了一个手机啊,又不算吃亏。
我身上还有一点夏天我给别人家干活挣得钱,这个月生活费也够了……”
妈妈不等余水絮说完又开始开骂道:“你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花钱的代王!宿舍里面没有电话吗?
你非要买个手机显摆,装撒大牌?我说你走之前咋死活要问我要走你夏天干活的钱,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你稍微有点钱你就知道花掉,你咋不学学秦阑,把钱存下来?好的你不学,没用的这些不用教你就会了……”
余水絮默默流着泪,把手机拿远,电话里,妈妈继续跟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地骂着。
那些话有一句没一句地飘到余水絮的耳朵里,颠来倒去无非就是把钱花了。
妈妈爱财如命,但凡余水絮多一点点花销,妈妈都跟被要了命似的,接下来就是长达十几分钟的谩骂。
骂完之后先挂电话,永远都是余水絮在电话的另一头默不作声,泪流满面。
自弟弟出生的那年便是如此,也是她上初一的那一年。
在弟弟出生之前,虽然也没有零花钱,但至少没怎么挨骂。
可是弟弟出生之后,余水絮的快乐日子就结束了。
余水絮初中开始寄宿学校,每周回家一次。高中也是。
记忆里,妈妈每次给生活费的时候,余水絮都小心翼翼地提起。
每次一提准备去学校,需要生活费,妈妈就开始阴阳怪气地谩骂,骂余水絮是灾星,是浪费钱的。
说她只会让家里更难。余水絮为了在学校能有生活费,不被饿死,总是一脸讨好、怯懦地从妈妈手里拿走那可怜的几张钞票。
余水絮不知道那边什么时候挂了电话。电话的嘟嘟声如此冷漠,就像妈妈把她抛弃在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她怔怔地看着手上的新手机,那种终于获得珍贵礼物的激动心情瞬间降至冰点。
她生活中难得的一丝快乐,也被剥夺了。她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要买这个手机,恨妈妈,恨她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既然这么讨厌。
当初生下她知道她是个不带把儿的时候,怎么不把她掐死。
她好想永远都不联系妈妈,可是她需要生活费。
如果出去打工,课程怎么办?她是学生,必须以学习为主。
可是问父母要生活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在学校上学,该去做什么?难道辍学去打工吗?
更何况,她身边的同学,都是父母主动打电话关心,主动给生活费的,从没听过要求孩子省着花,或者必须剩多少钱才可以。
从没见谁给爸爸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像她这样,提起生活费,迎来的就是一顿谩骂。
别人都是开开心心接电话,万般不舍地和父母挂电话。
而余水絮永远都是战战兢兢拨通电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