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在一个小小的庭院中,一只象牙白的小火炉被放置在庭院中央那棵巨大的黄角树下。秋意渐深了,天气也越来越凉,一男一女围绕着小火炉分别席地而坐。
两人都已穿着秋装,其中女子穿得更厚些,她斜倚在黄角树的树干上,身下铺着厚厚的皮毛,手里拿着一卷书,脸色却有些怏怏。
与她相对的是一个男子,穿一身黑色的劲装,衣饰简单却自有一份雍容。他脊梁挺直,即使是在自家庭院中也不改一股精悍之气。他面前摆着一只矮几,正执着笔,在一份卷轴上勾画着什么。
这一男一女,一慵懒一肃穆,两人相隔得距离并不近,截然不同的气场却分外和谐。直到女子似乎看得有些疲惫了,把书册从自己眼前移开,闭上眼睛捏了捏眼角。她脸色分外苍白,可一举一动却分外有章法,虽也是简单的衣饰却自有一股华贵气质。
“看累了?歇一会儿吧。”男子低头疾书,头顶却像长了眼睛似的察觉到了女子并不明显的动作。对他这样的武功高手来说,这不算什么。
女子笑一笑,“哪有这么娇气,不过是最近精神有些不济罢了。”
这女子长得十分美丽,但此刻却显得十分疲惫,这并非是从她的外貌上看出来的,而是从内到外透出的一股淡淡的倦怠,似乎世间的事都不足以被她放在心上。此刻盈盈浅笑,仿佛安静的湖面上,漾起一圈圈浅浅的澜漪。明明是笑着,却并不显得开心。
男子终于拧起了眉,停下笔,他抬头担忧的望向女子,“阿镜,你最近精神都不怎么好,还是回屋去休息一会儿吧。”
这一男一女,正是越西临和谢琅。从那日越西临将谢琅从酒铺里背回来已经过了好几日,这几日谢琅的精神一直没有好转,令得越西临心中分外担忧。
“好不容易出来透会儿风,我才不想那么快回去。”女子吐了吐舌头,眼里闪过一丝生动,却也是转瞬即逝。
越西临知道她是怕自己担心,故意做出活波的样子,也不忍戳破。
“对了,圣旨上是让你七日后就去兵部办理手续,重掌平北军吧。”女子似不经意地提起。
提到这件事,越西临心中是真畅快,“不错。”语气里也透出一股轻松,是毫不掩饰的意气风发。
见他一扫先前颓势,谢琅尽管仍是郁结在心,也真是替他感到高兴。这次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笑意,两道浅浅的梨涡在脸上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