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背着越西临去查他的事情,明显是对他的不信任,或许这就是越文楼的目的。可是人心本是脆弱,怀疑已经升起,如果不查,怀疑的种子也终归是种下了。谢琅第一次陷入如此难以抉择的境地。
“姑娘,我们现在去哪儿?”心中尚且游移不定,旁边魇却已开口问道。他见谢琅神思不属,随意乱走也没个方向的样子,忍不住询问,“还去找烨阳王么?”
越西临?谢琅本是有心前来质问越西临对平阳王余孽的处置,但现下心头却有了犹豫。她凭着心中一时义愤冲出来质问越西临,现在想来,自己似乎也没有这个立场。而越文楼的话犹如向她兜头淋下一盆冷水,也让她一时不想去面对越西临,她想她还需要时间来好好理一下思路。
“不去了,我们回去。”
“回去?”魇也感到奇怪,谢琅与越文楼见面的时候他在门外守卫,并不清楚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不过出来之后,姑娘兴致不高却是事实,现在竟然连原本去找越西临的计划都取消了,难道他们的谈话与烨阳王有关?魇暗自想。
他对烨阳王的感官并不好,凭着野兽一般的直觉,他总觉得越西临暗藏着极大的野心,而姑娘却恰恰是一个没有任何野心的人,他总觉得他们并不合适。可自己只是一介奴仆,并没有资格和立场将反对宣诸于口。
后面的侍卫见他们直接回了王府,也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姑娘先前那么急的往府外走,他们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儿。
可如今...
难道姑娘出门真就是为了吃一顿饭?王府的饭菜不合口味么?那先前干什么走那么急,饿了么?这些个大老粗摸摸脑袋,也想不明白,,不过总算是把姑娘平安送回来了。想到前几次出了纰漏那些哥们儿和青冥统领的下场,他们的身子不着痕迹的抖了抖只觉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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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极是安静,雪在入夜时分就停了,连朔风也似乎暂时的销声匿迹了。
丑时末,终于有一行人从烨阳王府的府外踏雪行来。
为首一人身姿挺拔,气势不凡,他摘下兜帽,流露出一张如刀刻般英俊却冷然的脸,真是越西临。
“王爷,”王府大管家申陆早已得到消息在门口恭候他多时了,此时见状,忙迎了上来,接过越西临脱下的大氅,递过去了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王爷辛苦了,擦把脸吧。今日诛杀那些平阳王府的余孽,可还顺利?”
越西临从雪中走出,脸上的神色似乎也被冰雪冻住了,他身上透彻刻骨的寒气,“不过一些跳梁小丑罢了,不值一提。英国公和郑必成就要回京了,得赶在他们回京以前把该清理的人都清理了。”郑必成,正是郑氏大房的老爷,也是英国公的嫡长子,郑贵妃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平阳王越中磊的亲舅舅。事发之时,他被借故调到了岳州。
事发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京城,反而绕道西面,和英国公“恰巧”走了同一条道回京。如今父子二人两路并一路,正朝永安城赶来,想来回京之后必有一场大风波。
“不错,这些人看着虽不怎么打眼,可要是借着英国公回京之势借故闹事也是不小的麻烦。王爷在除夕之夜发难,虽然奇兵突发,置人于不备。但是若细究起来,漏洞颇多,发难的理由经不起推敲。必须先把这些亲历过此事的敌对之人先行除去,不然面对郑氏的反扑,我们会十分的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