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冷转过身来,看向这个朝野闻名的亲王,作为京城世家中有数的几个贵公子,崔冷当然见过这位恒阳王,却没有过深交。他一如传闻中一样斯文华贵,可又与传闻中的与人为善不同,今天他似乎执意要与自己作对,神色也与往常不同。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退到后面去的谢琅,崔冷躬身道:“不知王爷还有什么事交代?”
越文楼紧紧盯着崔冷,目光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不过其中闪动的却绝不是什么善意:“崔小将军虽是奉谨妃娘娘的懿旨前来,但是到底是违背了公众的规矩。谨妃娘娘或许有疏忽,可崔公子你在宫中任职多年不应不知。念在事出有因可以从轻处置,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哦,那依恒阳王的意思,要如何惩治臣下呢?”崔冷心中倒不如何惧怕,他是崔氏嫡子,王公贵族待他一向客气。可他如今却是打错了算盘,他们崔家如今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站在越西临一边,越文楼又如何会对他们客气?要知道,越中磊这一死,在世人看来皇位之争也就等同于这双雄之争了。
这样吧,越文楼一笑,这一笑仿佛初春雪融,春回大地,,给人一种毫无机心之感,任谁见了都得感叹一声恒阳王真是既亲切又是好风度,可是崔冷心中却是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只听越文楼道:“虽然情有可原,可宫规不可破。崔公子死罪可免,活罪却也难逃。来人啊。”说着越文楼转过头去,吩咐两个身材颇为粗壮的内侍,“请崔公子趴下,受二十宫杖。”
此言一出,周围人都是一惊,宫中奇刑无数,可能拿到明面上的,宫杖却已是重刑。别看二十这数目不多,可已足以打死一个成年男子。不过这里面也有门道,端看施刑人的手上功夫,有专练这门功夫的内侍,能将人内脏全部打碎而外面看起来仍是皮毛无伤。也能将人打得皮开肉绽,看起来惨不忍睹,实际上休养几天又能完好如初。
据说他们连这门功夫的时候,就是将薄如蝉翼的宣纸铺在大石头上,能将石头打碎而宣纸不破,这门功夫才算是成了。
以崔氏的影响,今日越文楼眼皮底下,绝不会把他打死打残了,可也绝不会轻松。更何况这是将生死都交在别人手里,崔冷如何会允。
就连云淑妃听儿子这么说都吃了一惊,她还没做好彻底开罪崔氏的打算,儿子事先也没给他通过气儿,不过云淑妃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拆自己儿子的台就是了。
“不错,崔小将军,这宫规不可坏,还请你体谅一二。”
云淑妃这一开口,那就是大局已定,毕竟她才是后宫的实际执掌者。可是谨妃却不会管这些,皱眉道:“云妃妹妹,你要是有什么看不惯姐姐的直说便是,崔小将军是本宫请来的,你要打他就是不给我的面子。”
崔氏是儿子的重要伙伴,谨妃绝不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