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命运的车轮早已开始旋转,不论愿不愿意,命中注定的人终归逃不掉命运最终的漩涡。
虽说子衿带来了永安城已乱的消息,可天龙寺的后山依旧安宁如故。不仅是因为佛门净地不染凡尘,更因为这看似平常的山水间,越西临的人马,早已设置了层层保护。不论外面是怎样的枪林箭雨,这一溪清水,一间禅屋,终究是得享了一方安宁。
然而大势已呈乱局,即使能够偷安一时,又能延续到几时呢?
果然,当这一天的日暮降临之时,一个不速之客终于闯过了层层罗网,站到了谢琅的面前。
眼前的人白衣不整,发丝凌乱,竟是前所未见的狼狈。谢琅看见越文楼的狼狈,也不禁愕然:“恒阳王,这是怎么了?”
话一出口又觉得这问题问得颇为无趣,此刻的天子之争已进入最后的时刻,越文楼此刻的狼狈,又岂会有第二种可能?
果然,越文楼露出一丝苦笑:“我那二哥深藏不露,准备充分,看来我们所有人都已不是他的对手。”
越西临有多少准备,谢琅并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他必有暗手。此刻听越文楼的意思,他暗中隐藏的力量,竟是比所有人意料中的都要强。
越文楼说完,二人相对无言。不管是从身份还是立场,他们二人都有些微妙的尴尬。两人沉默一会儿,谢琅忽然轻声说:“你不该来的。”
的确,若是做为对皇位有所野心的皇子,不至结果最后见分晓的一刻,就不该远离战场,就像越西临此刻所做的一样。若是作为已经争权失败的政治失败者,也应该趁早为自己谋取一条退路,更不该牺牲宝贵的时间,来到这样一个城郊的小禅屋,来见自己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越文楼却笑了,“的确,这举动看起来挺傻的。”他今天为了到这里站在谢琅的面前,牺牲掉了自己最后一支暗卫,自己也几次险些丧命于敌人刀下。
或许是知道自己要败了,这反而促使越文楼更加坚定的往天龙寺行来。自己的时间或许不多了,可他还想来为那个女子做最后一件事。
“阿琅,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谢琅错愕的回头,对上越文楼柔和的微笑:“我查到你的身份了,呵,还真是吓我一跳,若非机缘巧合,站在我面啊前的或许就是整个夏国的主人吧。纵使我早就觉得你必定身份显赫,可也没敢往这上头想。我只是不明白,你既然已经对权势弃如敝履,夏帝之位唾手可得你都不屑一顾,为什么会为越西临做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