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林再次来到万铜乳品厂。
这次老厂长比第一次更加热情。
子林上一次就给老厂长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且又帮他销售了二十多吨奶粉,所以老厂长待子林与老朋友一般。
子林告诉他月底再进他二十吨奶粉。
老厂长表示感谢,但他关注的重点却不在这里,他谋求的是与金阳乳品的合作。
可对他关切的问题子林却只字不提。
老厂长憋不住了,主动问:“王总,你有没有跟方总探讨我们合作的事?”
“探讨了,我大哥的意思是以后可以与您保持合作关系,你的产品我们可以经常买入一部分。”
这样的承诺对老厂长没有诱惑力,那也是多了一个销售渠道而已,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何况他卖给子林的淡奶粉没有利润,是为了减少库存不得已而为之的赔本买卖。
他不解的问:“那方总为什么不喜欢合作?”
“不是我大哥不喜欢合作,而是合作的买卖有几个有好结局的?”
“这个是可以讲条件的嘛!我上次就说了,你们可以来人管理,工厂的管理权完全可以让给你们。”
子林看出了老厂长的急切心理,万铜乳品厂的底已经完全在他心里,他今天只是多了一点谈判技巧,目的是要达到他所期待的结果,他看老厂长有点沉不住了,就说:“老厂长你要这么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是嘛,条件可以谈!”
“老厂长,您是我敬佩的人,在您面前我就直来直去了,我大哥的意思是,要想合作我们必须控大股,要有绝对的决策权。”
“这不难呀,我可以答应你们。”
“老厂长,恕我直言,您是企业的法人不假,但你拥有的是经营权,企业的真正拥有者是农牧局,要是那样的话,必须他们同意才行。”
听了子林的这句话,老厂长就低头思考了起来,子林说的没错,他是这个工厂的法人,但工厂却不是他的,改变了工厂的属性他确实是没有这个权利。
但他不甘心的问:“那就没有别的办法?”
“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老厂长,你们上次改制的方案有没有作废?”
“没有,给我的考虑期限的是十二月底。”
“那老厂长您为什么不同意改制?”
“唉,这哪是一句两句话能说的完的事,简单地说,第一,这个厂子是国家花钱办的,为什么要成为我个人的呢?这不合乎道义。第二,也不怕你笑话,工厂目前处在亏损状态,亏损金额将近四百万,这个债务要我来驮,我都六十岁了,老了,我驮不动了。第三就更不怕你笑话了,我是老猫不避鼠,对企业我力不从心,也无力回天。第四,我老了,不适应形势了,好多事情看不惯,人家也看不惯我,所以我被时代淘汰了。”
老厂长说到这里有点伤感的摇摇头。
子林给老厂长倒上水说:“老厂长,您的话我不能完全苟同,你说的第一条我就有不同的看法,企业是进行过评估的,绝非您老人家侵吞了国家财产,这只是农牧局甩包袱的一个手段而已。你说有压力我倒赞同,这有压力的事应该是我们青年人来干,而并不应该是您这样的老前辈。至于形势,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特点,我们改变不了,只能去适应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