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无法改变。

关眠面色苍白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柏叶。

他如今很狼狈，黑西装上沾满绿色的血液，但他那双黑色的眼睛依然带着独属于自己的信手拈来。

柏叶嘴角挂着笑：“你都看到了？”

关眠没说话，气到一定程度，他甚至都不想浪费力气揍他。

他为何还笑得出来？

“我没做错什么，我只是希望我的家园回来而已。”柏叶说，“何况，我把你从你的世界带到我们这边来，让你依然度过了一个相对幸福的童年呢。”

关眠浑身都在发抖。

躲在暗中默默吃瓜的几人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天！他怎么好意思这么说的啊……”汤汤肺都快气炸了。

程雨小声道：“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柏叶，我们可能就不会活到这个时候了，会被核辐射害死的吧……”

汤汤顿时语塞：“……”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通电话拯救了整个星球，换来了沙化的全新世界，也换来了人们的新生。

只不过，关眠成了最大的怨种。

也成了最无辜的受害者。

他如今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是因为柏叶救了他，而他的家人、朋友、家园，都已经被毁灭了。

过去的事，伤害了现在的人的身和心。

关眠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没想过一通电话会换来自己星球的泯灭。

他是罪人，偏偏又是唯一的幸存者。

柏叶和关眠，四目相对。

关眠心中杂乱无比，忽然意识到，难道这就是自己获得特殊能力的代价？

那朵紫花到底是谁塞给自己的？

若是没有那紫花，或许他也不用面对现在的这一切。

他能怪柏叶吗？

他的确没资格怪柏叶。

柏叶给了他新生。

“……你是怎么把我带过来的？”

“虚衍星球的人觉得你是功臣，把你交给我处置了。”柏叶的声音并无波澜。

“所以你内心其实还留着一点人性？”关眠又哭又笑，表情难看的厉害。

柏叶沉默片刻，答：“我没人性吗？”

“那你为什么又要在开放城堡后，倒打一耙、害了那么多人呢？”

柏叶思考片刻，很认真地回答他：“也许是因为，我借的是高利贷。”

关眠：“……”

他终于忍不住，一拳呼了上去。

柏叶动也不动，任由他揍，成功让自己躺在地板上翻白眼了。

关眠见他这样，反而没什么多余的兴致了。

他蹲下身体，柔声细语地问：“柏叶，你是不是还留着后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柏叶声音虚弱，但语气依然欠扁：“呵，原因我已经说过了，我借的是高利贷，而虚衍组织所需要的稀有血液的毫升数，不够……”

他扯扯嘴角，“成为能力者，有可能改变体内的基因血型，稀有血型的人数会增多，所以我才让他们来城堡，我就从中筛选出拥有稀有血型的人……然后……咳咳……”

他吐出一口血沫，有点说不下去。

听到这里，关眠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

刚说完一个字，他的身体被用力一推，倒在一旁，就见汤汤上前，双手抓住柏叶的衣领用力摇晃：“我姐姐、汤演……姐姐没死是不是！你说话！”

她眼眶通红，声音发颤，显然已经害怕到了极致。

柏叶眯着眼看她：“是你，五年前的胜出者……只可惜，你胜利了又如何，你依然不是我需要的人……”

“姐姐在哪？！”汤汤已经破音了。

柏叶头一撇：“这就对了……我还以为你们真的什么都不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