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
外婆瞧了眼门口,慢慢抬起手,用手指揩掉了眼边的泪,开了口:“桃桃,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么就不告诉我呢?”
伊桃闷哼一声,快步走出去,趴在外婆身边大哭了起来。
时妤也走了过去,帮伊桃说话,“姥姥,不是桃桃不说,是桃桃不想自己的事儿影响您的心情,您别说她。”
外婆哽咽道,“我怎么会怪她呢,我只是心疼我的娃儿,一个人无依无靠,过得不开心……”
门并没有被裴让完全关上,还错开着一条缝。
此时,裴让就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头用力仰着,脸色变得惨白,唇色也发青,喉结连连滚动,胸脯也收张的厉害。
他的手也微微颤抖,捧着的手机没靠人脸解锁,他正在输密码,但并没有顺利输入对。
伊桃的哭声传了出来。
一如过去,透过电话听筒,入了他的耳。
心脏也亦如过去那样狂跳到好似要撞破胸膛,额头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终于。
手机解锁,他慌促的点开最近通话,拨通了周回的号。
对面接起时,裴让闭上了眼睛,而低微的声音,也难掩颤音:“来接我……”
……
女孩子大哭,一般都是宣泄。
也就一分来钟,积压的抑郁靠大哭释放后,伊桃便停了下来,询问外婆的情况。
她的哭声没了,但还停留在门外的裴让的神色并没缓和,反而看起来越来越难受,此时的他,额头、脖颈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
但也很快,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一道奔跑声。
身穿一身稳重西装的周回,手里拿着一支白色氧气瓶,朝他飞快奔来,又迅速站定脚步,一边喘气,一边打开氧气瓶,扣在了裴让的口鼻上。
门内,外婆在问伊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再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和时妤便一人一句的,从最初开始和外婆说起。
门外,裴让就像溺水者终于抓住一棵浮木,胸脯更加剧烈的起伏,但脸色也在逐渐回归正常。
又过了良久。
门内伊桃汲了一口气,对外婆说,“姥姥,他的爷爷已经同意我离婚了。等我和他离了婚,等你身体养好了,咱们换个地方住好不好?”
外婆点点头,“你不是说,就是这一两个月内要进组吗,拍戏的地方在青市,不行咱们就去那儿,青市的海很漂亮,姥姥还没看过海呢。”
伊桃痛快答应,“好!我这次进组后,就直接租个大一点的房子,不行我就把您接到那边去养伤!”
门外裴让拿开了氧气瓶,沙哑的说了一声,“我好了。”
周回眼含担忧,“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伊桃对你说了什么?离婚?”
“不对,就是提离婚,你也不至于突然失控……”
裴让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周回左右看了看,叹了一声,抬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了肩上,“我就说,你出去待两天再回来处理这些事,你偏不听,现在去哪儿,回小满,还是出国?”
“回车里,吃药。”裴让说,“我今晚在车里将就一晚,等天亮了,我要和桃桃谈。”
“吃药?”周回怒斥一声,“你是想住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