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屋内传来。
许池月推门进去,男人坐在办公桌旁看资料,穿着干净挺阔的白衬衫,头顶冷白的灯光投射在他身上,似给他周遭笼上了一层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
高挺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在灯光下泛着清幽的冷光,斯文儒雅,又透着几分清冷决绝的味道。
宋宴礼以为是陈牧,头也不抬地问:“什么事?”
许池月将托盘放在办公桌上,“不吃东西对胃不好,你多少吃一点。”
宋宴礼闻声抬头,看了许池月一眼,又低头继续看资料。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即便恶言相向的攻击她,她也能做到毫无波澜,可宋宴礼有时候只是一个清冷的眼神,或者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她反而觉得特别难受。
胸口酸酸涩涩的,又闷又堵。
许池月轻咬了一下唇边,再次开口:“你明天去S市出差,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宋宴礼再次抬头看她,眼底透着疑惑。
许池月立刻解释:“你的腿正是治疗的关键时期,针灸不能间断。”
宋宴礼看着许池月的眼睛,“你跟着我出差,不怕别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许池月想起来了,不久前她才说过这话,撒谎说他是她的合租室友,是害怕别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不一样,我跟着你是为了治疗你的腿,你可以将我当成随行的医生。”
“病人和医生的关系?”
男人唇角稍微勾了一下,意味含糊不明,但许池月感觉到了,带着些许的冷意,她不知道她哪里又说错了,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可以这么理解。”
“许医生还真是恪尽职守。”
许医生?
许池月听见这个称呼,微微怔住,宋宴礼好像从未称呼过她,没想到第一次称呼竟然是这个。
宋宴礼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眼镜框正了正,“让陈牧给你订机票。”
“好。”许池月还想说让他吃点东西,可他已经低头去看资料了,明显一副不愿再搭理她的样子,只好悻悻闭了嘴,端着托盘出了书房。
宋宴礼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厨房的灯还亮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中草药的味道,每次她熬药都会有这个味道。
他已经从刚开始的排斥,到现在慢慢的适应了。
目光一瞥,看见餐厅的餐桌上摆着一台封口机,旁边堆放了不少塑料袋子密封好的药包。
许池月端着熬好的药出来,看见宋宴礼出现在客厅,“你忙完了吗?”
宋宴礼淡淡应了一声,“嗯。”
“你先去洗澡,我这边快好了,一会儿就去给你针灸。”
大概是因为厨房里熬药温度高,她脸蛋红扑扑的,饱满的额头上还密集着一层薄薄的汗珠。
宋宴礼看着她为他忙碌的样子,冷峻的眉眼柔和了几分,可想到她说过的话:对他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吻他是情势所迫、不想让别人误会他和她的关系……
心里那丝温暖又退去。
他在她眼里只是一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