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奶粉罐或者其他什么罐子开盖，再从底部开个小气孔。用刀把木柴劈开，装进罐子里。

原地刨个坑，倒扣在坑洞里，用松针之类的引燃物从底下点燃罐子里的木头，等出气孔升起一缕白色烟雾，再等它完全熄灭。

然后把罐子翻出来，就能得到一些黑炭。质量不明，是炭就行。

一个罐子烧太慢了，他就用几个罐子同时进行。

有些人没有生活常识，在原地直接烧木头制炭，倒也不是不能出炭，但更多的是灰烬。

有些人会垒炉子，用炉闷炭比用奶粉罐闷快多了，老郑一时有些羡慕人家有这手艺。

他转过头，看到祝槿三人也在摆弄铁罐子，还以为对方也是那么烧炭的。

她们确实正在烧炭，不过只烧了一部分。松木、柏木这样油滋滋的木头被陆佐伊用来炼油。

她们把木头削成薄皮，塞进罐子里闷烧。

也是几乎同样的方法，只不过多套了一层罐子接油。

黑乎乎的木馏油沉淀在罐子底部，只有浅浅的一个指节深。

“才出这么点？”祝槿对这个出油量不太满意。

木馏油可以用来擦拭保养她们的刀具、给链条润滑、还能拿来点火。有民间偏方拿来治疗肠胃疾病，专业的中医更是开发了它不少用法。

薛素问心如止水，半点不着急，“慢慢攒着吧，好歹我们把附近含油量高的树杈子都薅干净了。”

接下来一边烧炭一边炼油。都是用来烧的。

陆佐伊注意到刚刚那个换汤的大叔正看着这边，对他大声喊道：“大叔，你有事吗？”

老郑只得又拖着步子一瘸一拐走过来，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好奇你们在烧什么。”他可不想被误会成坏蛋。

陆佐伊不介意向他展示，随手点燃一滴油，“木馏油，能烧，能给金属防锈润滑。”

坑里的铁罐还在燃烧，出气孔冒起白色的细烟，融进周围的雪色里。

空气中传来木头不完全燃烧的火燎味，并不难闻，是铺天盖地的冷气中少有的一丝丝烟火气，莫名令人安心。

老郑勉强蹲下身子，注视着坑洞里的燃烧装置，“这么烧就能出油吗？”

“嗯，选松木、柏木、桐木来烧，出油比较多。需要的话，大叔你可以回去试试。”陆佐伊站起身，拢紧了领口，把盛了姜汤的锅提了起来。

她指着物业的方向，“我去给他们送送汤，你们注意安全。”

说完，她一个人向着寒风中走去。

老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这姑娘真是心善。”扪心自问，他绝不会在这时节做丝毫损己利人的事。

刚刚那锅汤里，除了驱寒的姜，还有糖糖、枣、枸杞，要知道这些东西放现在可金贵，用一点少一点。

换他，他可舍不得给别人用。

祝槿道：“抛砖引玉罢了，我们用一点善良换更多善良。说到底还是我们赚。”

然而回报周期过长，奖励不一定反馈到自己头上，甚至有可能人财两失。

但她们愿意冒险，因为值得。

人类是群居动物。末世之下，没有气运加持就不要想着独善其身。她们不希望文明社会退化成武力至上的原始丛林，应付大搞山头主义的某些不安定因素，费的可不只是这点微乎其微的物资。

尤其是瘟疫发生时。

空间不能长时间进活人，她们得早早为存留医疗人才和基建人才做准备。

……

柯萨因对陆佐伊还有印象，瞥到她身后空空如也，问道：“怎么不见那天那个女孩子？她没来吗？”

“喝你的汤，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