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镇眉飞色舞的连比带划。
“小弟,别说了,姐姐都懂。”
叶荌双目微红的轻声说着。
杨镇也停下了假装出来的眉飞色舞。
诚然,鹿虽然是他特意去猎杀的,但以他现在的武功杀只鹿有什么可兴奋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叶荌开心点。
这个时期和现代不一样,叶荌一旦嫁出,就真的很难跟他们再见面了,回门是有讲究的,所以叶荌一直情绪比较低落。
半晌沉默之后,杨镇再度开口。
“大姐,这个给你,它们一个叫念,一个叫响,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亲手做的,还刻有大兄最喜欢的桃花。”
杨镇从怀中掏出一对鹿角桃花钗,正是那雄鹿的鹿角所制,手工只能算说的过去,但代表的意义远超它的手工价值。
接过发钗,叶荌紧咬着双唇,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淌。
是夜
杨镇静静陪在叶政身旁,席地而坐 ,面前摆着一壶浊酒。
叶政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饮酒,按理说得偿夙愿,总算把叶荌嫁了出去,但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大兄,你喊我留下,说要跟我商量你的诗歌,你倒是说话啊。”杨镇抢先打开了话匣子。
“小弟,你说的对,诗歌是需要情感的,为兄已经做出了我最满意的诗歌,但我却找不到歌颂它的感觉。不如明天你代我歌颂?”
叶政突然有种改走忧郁诗人路线的感觉。
而听了叶政的话,杨镇心里一紧,暗道:“我拿你当大哥,你却让我做这么羞耻的事情?我那顿打白挨了?”
今日旧话重提,哪知叶政一开口就表示自己状态不佳,要找人代唱,并且指名让杨镇来,这还了得。
“大兄,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不是怕丢了面子,才让我上的?“
杨镇小心翼翼的询问。
没好气的看了杨镇一眼,叶政回答,道:“你就这么看不起为兄么?只是为兄这诗歌要带有高兴、祝福的情感,可为兄高兴不起来啊。”
“不敢,不敢,大兄才气逼人,武艺更是高强,小弟实在佩服的紧。要不我们先拿出来探讨一番?”
嘴上说着不敢,心里还真就没底的杨镇提出建议。
“也好,且听为兄道来。……”
“卧槽,这首诗歌是你写的?开玩笑吧。”
听完叶政的诗歌,杨镇内心狂震,并非不好,而是这首诗歌杨镇耳熟能详,两千年下来传唱甚广,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心中不禁暗暗惊叹。
翌日
叶荌一身玄纁纯衣,石黛描眉,以纚束发,鹿角钗做笄,本就生的唇红齿白,即便用不起脂粉,也是天生丽质,端庄得体。
良辰已至
庶民人家穿不得玄端,新郎身着一身玄衣,明显也是认真打扮过一番,虽不说风流倜傥,但也算相貌堂堂,就是那一脸虬髯总给杨镇一种李逵穿夫子装的感觉,所以杨镇坚持认为这是牛粪。
叶政出门前去迎接新郎进门,新郎递上早就准备的大雁,紧接着两家互相行礼,这一番礼硬是行了盏茶功夫。
迎娶叶荌的车架上,新郎坐在车前静静的等着她上车。
缓步走上车架叶荌端庄的坐定,新郎跳下车架,把赶车的鞭子交给车夫。
对着叶政、杨镇二人再施一礼,转身匆匆向着家的方向赶去,于此同时接完新娘的迎亲队伍带着新娘返回夫家。
按礼法,新郎是要提前到家,在家迎接新娘的,车架走的慢,遥遥的坠在新郎身后,没有歌乐,反而显得很是肃穆。
就在迎亲队伍转身慢行之时,一阵有节奏的拍击声传来,加持了真炁,浑厚而有穿透力。
叶政和杨镇站立在自家屋顶,双双击掌而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一连三遍,伴随着迎亲队伍愈行愈远,在真炁的加持下久久回荡,因为杨镇没有真炁,以气劲加持的歌声和叶政的歌声有所区别,却反而成了一种和声,使其更有一丝独特的韵味。
在歌声响起的一瞬间,泪水就模糊叶荌的双眼,当‘灼灼其华’一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哀婉的哭声从车架上传来。
\"姐姐,这是什么花?\"
一个小男孩拉着小女孩的衣角问道。
\"桃花,这个是桃花,我听大人们说过。\"
小女孩含着手指,想了半天回答。
\"桃花?真好看,粉红粉红的,就跟姐姐的脸一样呢。\"
小男孩看着桃花,眼中有光。
叶荌回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叶政和杨镇心中愈加不舍,歌声配着哭声,悲伤混着不舍,最后在喜悦和祝福中,在这个桃花盛开的时节,大姐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