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不把小辈当人看。
周铜锁和周铁锁是亲兄弟,关系一向不错,自是与周铁锁站在同一战线,同仇敌忾的怒瞪周诚。
“没有你爹娘你们一家这个冬天都活不过去。”周铜锁冷哼。
周诚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让周铜锁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气得他脸色涨红。
族长不赞同的摇头:“父母命,行勿懒,父母责,须顺承。”
族长读过几年书,只是没考上秀才。
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会写会读都会让人高看一眼。
老爷子没事就爱说一通大道理。
周诚不爱听这些。
大道理他懂的比老爷子还多,说出来吓死他。
他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别想用祖训来绑架他。
“不劳族长费心,族长想把我从族谱里除名我也没意见,把我们赶出村子也行,那我就天天缠着周勤。”周诚态度强硬。
也不喊族长爷爷了。
世人都把宗族看得比命还重要,从族谱里除名,死了就不能入祖坟,等同于孤魂野鬼。
周诚无所谓,他要的是自己活的舒服。
死后是孤魂野鬼又如何,生前不管死后事。
族长和周铁锁被他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想要用来威胁的话都被周诚堵在了嗓子眼里。
周勤明年就要参加院试,就连私塾先生都夸他考上秀才如同囊中取物,且有希望中举,乃至考中进士。
不然也不会同意宝贝女儿嫁给他。
周勤发达了,整个宗族的人都跟着沾光。
周勤做官,村里的田地挂在他名下,每年能省下许多赋税。
大营子沟唯一有出息的人,怎么能让周诚毁了前程。
周诚对里正的拱了拱手:“就麻烦里正叔了。”
周铁锁阴沉着脸说:“里正,劳烦了,这逆子要分家就分吧,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许氏还在呜呜咽咽的哭着,来看热闹的众人对两口子无比同情。
生了这么个不孝不义的儿子,真是上辈子掘人祖坟了。
里正背着手,点头:“要怎么分?”
周铁锁到底还是怕周诚闹幺蛾子,斟酌了下说:“三郎要念书,他和二郎、秀儿还没成亲,水田分给周诚两亩,旱地一亩。
房子五间,就把他们住的那间分给他们,屋里的东西都归他们,再给三套碗筷。
秋粮还没下来,家里没多少存粮,分五斤高粱米,等秋粮下来再分两百斤。”
六头猪和二十只鸡,以及最重要的农具铁锅之类只字不提。
就这些,许氏都心疼的直抽抽,想骂人,被周铁锁一个眼神制止了。
陈氏眼里闪过惊喜。
三亩地不少了,比预期的多,大营子沟地广人稀,要地可以自己开荒。
三口人一年两百斤粮食肯定不够,入冬之前多去山里找些吃食,一年倒也能熬的过去。
别看周家现在有三十二亩地,周铁锁分家的时候只分到五亩,其他的都是后来自己带着妻儿开荒所得。
朝廷为了多征赋税,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头三年不用交田赋,且官府不但借农具还免费提供一年的粮种。
只要劳动力足够,哪怕粮食产量低,土地多的话也能过的下去。
“六头猪,二十五只鸡是我媳妇一个人喂的,要一头猪四只鸡不过分吧。”
对田地周诚没意见,猪和鸡他得要。
这些东西他看不上,能让周家人肉痛他就高兴。
果然,许氏的哭声更大了,一头一百五十斤的猪能卖一两银子左右。
别说一两,一文她都舍不得给周诚。
“你怎么不把我的命也要了。”
周诚面无表情的看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周铁锁。
里正对周诚对爹娘咄咄逼人的态度不喜,到底还是觉得他的要求不过分,公正的说道:“确实不过分。”
里正都开口了,周铁锁只能妥协,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