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伤你爹的也是她,我想找郎中她不许我找,我是无辜的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于狗剩吓得说话磕磕绊绊,浑身冷汗直冒。
要说他这辈子最后悔什么,第一就是跟李金桂成亲,第二就是贪财,怂恿李金桂跟大舅哥借钱。
李芙蕖知道于狗剩是个怂包,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伤人。
看到爹的惨状时,她是真想杀了李金桂全家为爹报仇,打伤李金桂后渐渐冷静下来。
她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但也不会滥杀无辜,否则当年她就不会留李金桂一条狗命。
于狗剩死不死她不在意,只是不想三个孩子因她而死,凭白多造杀孽。
“冤有仇债有主,我不杀你,滚回去把孩子带走。”
对这种抛下亲骨肉贪生怕死的男人,李芙蕖忍了又忍才没给他一记窝心脚。
于狗剩听了之后又哭又笑,忙不迭地答应。
只要别杀他,什么他都答应。
于狗剩见到面如金纸,出气多进气少的李金桂,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地上。
李芙蕖放过于狗剩父子四人,欠家里的银钱一文不能少。
除了二十两银子,周诚给岳父要了二十两银子的赔偿。
还了债给了赔偿,于狗剩没剩下几个钱,没看躺在地上的李金桂一眼,推着几个哭着要娘的孩子一溜烟跑了。
李芙蕖又给了李金桂两棒子,直到她咽气了才跟周诚离开。
“相公,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残忍了?”
娘死了,有个贪生怕死、遇到危险会毫不犹豫将儿女推出的爹,三个孩子能平安长大都得看天意。
再怎么说李金桂是她亲小姑,在世人眼中,长辈再错晚辈也不能僭越违背礼法。
周诚温声道:“不残忍,我若是你恐怕连李金桂的男人也不会放过。”
李金桂那样的毒妇少一个空气都能净化几分。
李父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李母又心疼又生气。
“大喜的日子非要去讨债,犟的跟头牛似的怎么劝都不听,还不让大壮跟他去。
讨不到就走啊非要挨那畜生的打,为了点钱差点连命都没了。”
李金桂是死是活,所有人都默契的不问。
李芙蕖将四十两银子给李母:“娘别生气,爹过了这个坎肯定能长命百岁。爹醒了也别骂他,多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能养回来。”
周诚想到自己前世的父母。
他爸妈出事头两天不停地做他喜欢的饺子、包子,冰箱冰柜里都塞的满满当当。
他还开玩笑的说又不是不回来了,包那么多次他得吃多久。
买机票时本来那趟航班已经满了,等他妈第二遍看的时候,又空出两个座位来。
他妈买到便宜的机票高兴地非要下馆子吃饭。
谁知道,那竟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后一顿团圆饭。
分开一个小时后父母尸骨无存。
周诚想,人在发生意外前,是不是或多或少都有些反常。
若早知道他绝不会让他爸妈上那趟航班。
亲戚们听说了两百万的赔偿款竟然有羡慕他的,实际上不止两百万,加上意外险,总共更有六百万。
他没钱,实习工资少的可怜,连伙食费都得父母支援一部分,可他宁愿用家产换父母的命。
父母在他还有个家,父母都没了就觉得家也没了。
不再有人关心他饿不饿、冷不冷,在外面是不是受了委屈。
回到家也是孤零零一个人。
父母在世他嫌弃父母爱唠叨,翻来覆去的话说的他耳朵都起茧子,父母没了想再听他们唠叨就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岳父比较幸运,险险捡回一条命,希望真如李芙蕖所说,过了这一关就能长命百岁。
本来是喜庆的日子,出了这事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姐夫受伤,黄达成一家想帮忙也帮不上,留下只是多吃姐姐家粮食,增加姐姐一家的负担。
姐姐家要搬去大营子沟也得等姐夫伤好之后再说。
黄达成跟郑氏商量后还是决定跟周诚去大营子沟。
“大姐,大郎说的对,天干乡下的日子怎么也要比城里更强些,入冬前还能找到许多吃食,等姐夫好些了还是去乡下吧。”
熬过这一关,以后要做什么再做打算。
李母点头:“好,我知道了,那你们先去,等你姐夫好些了我们就去。”
吃了午食,周诚去了趟县衙。
李金桂的尸体还扔在荒野,不知情的人告到官府李大壮少不了有麻烦,不如先将这桩事告诉彭敬。
刚进县衙就遇上要出门的彭敬。
“大人要出去?”
彭敬见到周诚像见到多年不见的老友,握住他的双手激动道:“周兄弟,我这正要去村里找你你就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热情到让周诚有点头皮发麻。
彭敬不是大贪官,可以说是难得的好官,只是官吏有的毛病多少沾染了些,还有些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么热情......
周诚做好了大出血的心理准备。
“大人,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彭敬但笑不语,拉着周诚走到后院住所,关好房门,从怀里摸出手指宽巴掌长的布条,压低声音道:“杜武来信了。”
周诚眼睛一亮,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
布条上用炭写着密密麻麻的像字不是字,符号不是符号的。
他好歹是个文化人。
就,看不懂这鬼画符。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张布条上的字是杜武亲笔所写。
杜武右手用刀,左手写字。
每个字最后一笔习惯性的往下勾起一个小弧度,且每一行字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上下差着半个字的高度。
“大人,大哥信上说什么了?”
“杜武说打下了南方几座城池,需要些玉米土豆红薯种让当地百姓种植,他让人下个月来收购,运到禹州城再走水路运到南方。”彭敬脸上泛着的红光显得急切又兴奋。
“没问题,我只要留够两年的粮食,其余的都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