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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风尘仆仆回到京都,将药、货物和剩余的黄金全都交给赵庆。
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六子把事情搞砸的赵庆长长地舒了口气。
“怎才这点药?”
“其余的还没做出来,这是二十天的药量,周诚让我先把这些货送回来再去拿,赵叔,我回家一趟就得赶紧走。”
从京都到大营子沟,一个来回要二十来天的时间,一路上风餐露宿,六子苦不堪言。
不比行军打仗轻松多少。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周诚送了他一袋好东西,拿回去给老爹老娘品尝品尝。
匆匆跟赵庆交代了钱款以及有些什么货,六子抱着周诚送他粉条就要离开。
赵庆眼尖,看到麻袋里的东西,拉住他:“这是什么?”
六子觑他一眼,留了个心眼,神色如常地答:“周诚送我的粉条。”
赵庆好奇地抽出一根粉条观察:“粉条?做什么用的?”
六子摸了摸鼻子,违心道:“给我路上吃的干粮。”
赵庆看他眼,掰了一块放到口中。
“哎呦!”
赵庆捂着腮帮,这是什么干粮,差点没把他的牙给崩了。
“哈哈哈!”六子幸灾乐祸。
着男装的卢清婉从校场回来,听到的两人的交谈声走过来。
六子收敛笑容,恭敬地对卢清婉行礼:“小姐。”
卢清婉颔首:“辛苦了,药和货物都带回来了吧?”
六子将对赵庆说的话又跟卢清婉说了一遍。
卢清婉微微蹙眉,询问六子周诚这人如何。
特意派得罪周诚的六子去办这事自然有她的用意,当然,为了以防万一,除了六子她还另外派了两个做事沉稳靠谱的心腹去。
六子失败那两人自然会顶上。
六子能将药和货物带回来,说明周诚要么是个心胸豁达的人,要么就是在商言商的商人。
不论是哪一点,都能继续合作下去。
吃人嘴短,六子对周诚好一通夸。
况且他觉得周诚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但没有漫天开价,还招待他吃喝,确实是个好人。
但他也没把周诚夸的天花乱坠,免得小姐对周诚起了反感之心。
那他以后就没法去找周诚蹭吃蹭喝。
想到那酸爽麻辣的酸辣粉,六子口腔疯狂分泌唾液。
这一路,他别的不想,就想那口吃了浑身冒汗的酸辣粉。
“小姐,小人回家一趟就出发。”
卢清婉没回答,看着他像抱宝贝一样抱在胸前的麻袋,问:“这粉条是怎么个吃法?”
六子的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他可以忽悠赵庆,但绝不敢忽悠于他有救命之恩的小姐。
只得老老实实的全盘托出。
赵庆捂着腮帮气得差点给他一脚,这小子越来越滑头,也不知跟谁学的。
卢清婉丢给他一个银锭:“跟你买一半尝尝,没意见吧?”
六子心在滴血,一脸老实样,摇头摇的脸上的横肉左右甩。
“这不是小人花银钱买的,小姐要多少拿去便是,不用给小人银子。”
卢清婉看他那割肉的表情就想笑,压下上翘的嘴角,说道:“给你就拿着,回来跟周诚买点,还有什么可以买的你看着办。”
她父亲早年于杜武有恩,若非杜武告诉兄长爹的病周诚或许能治,她爹已经药石罔顾。
杜武还透露周诚喜欢捣鼓有趣的东西,尤其是吃食。
卢清婉除了喜欢上战场杀敌外,最爱的事莫过于挣钱。
周诚丢在马车上的毛衣手套虽不多,卖给京都公子贵女倒也小赚了一笔。
眼瞅着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这一批毛衣手套卖了之后就要等几个月才能继续做这买卖。
若是还有其他稀罕之物,就能继续跟周诚合作。
来钱快自然是周诚能救命的药,听六子所言这药来的十分不易,周诚暂不打算继续制作治疗肺痨的药。
卢清婉动过跟周诚买方子的念头,六子说周诚不愿卖。
若是换做其他人家知道周诚有这本事,有的是办法不花一个子儿从周诚手里拿到方子。
她也可以,只是不想丢失做人的底线。
更不会因为一个方子得罪杜武。
杜武敢屯兵跟朝廷对抗,一个卢家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
这世间赚钱的办法千千万万,没有必要把路走死。
再一个,杜武为她父亲指出一条活路,她断不能做出恩将仇报之事。
既然周诚不想制药,那她会让手下知情的人闭紧嘴巴,等周诚什么时候抽出手愿意做了,再与他合作。
六子抱拳:“是。”
......
“虎子娘,虎子脸上身上长满了脓包。”
这日周诚和楚黛去村里验收第一批成品。
还没走到周童生家就看到有个外村的婆子在篱笆墙外喊人。
不一会儿周童生去年领进门的刘氏扶着肚子着急忙慌的出来,地上还有积雪,怕摔跤就站在屋檐下。
“杨婶子,虎子怎么了?”
刘氏是隔壁镇一个村子的人,跟前边死去的丈夫感情好,再嫁也是逼不得已,心里一直牵挂着前头生的孩子。
她来周家没多久,大儿子被抓去服兵役,家中就剩下十二岁的二儿子和十岁的小儿子艰难度日。
周童生和谢氏都是厚道人,托人带了一百斤红薯给她两个儿子。
并答应她生下孩子后让她回去看看儿子,她这才安心待在周家。
怎么才不过几个月她儿子就病了呢。
“跟村头老赵家小子得的是一样的病,二牛脸上也长了,没虎子长的多,我回娘家正好路过这里过来跟你说一声。
你也别太着急,说不定俩小子吉人自有天相自个儿就好了呢,你多保重,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