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脸色铁青,先是道:“让张太医看笑话了,烦请现在就去看看本侯那孙女,沈氏,你领着太医过去。”
公公竟真请了太医来给她女儿瞧病!
沈蕴激动得险些落下泪来,哪还顾得上宁氏母子?当即快步行到太医面前,迭声道:“太医还请随我来。”
那太医也知道她心急,赶紧跟着她就走了。
而在她们出门之后,身后的门一关,立刻就传来“啪”地一声。
赵方特意等人都走了这一巴掌才扇上去,声音怒极。
“孽畜,谁给你的胆子宠妾灭妻!”
宁氏脸色一变,下意识上前阻拦:“有话好好说,你打儿子做什么?”
赵方一把推开宁氏,脸色阴沉。
“你还有脸说!知道别人怎么议论侯府吗?平泰侯府世子妃连个太医也请不起,女儿都要活生生病死了,都是你做的好事!”
越说火气越大,赵方恨不能几大板打死赵诚这个逆子,宁氏还敢护着。
他怒道:“你还敢惯着他宠妾灭妻,若是再传出去,满朝文武看侯府笑话就算了,传到皇上耳中,你猜他怎么看侯府!”
此话一出,宁氏母子和杨春月立即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脸色齐刷刷一白。
可赵诚看着身旁哭得梨花带雨的杨春月,忍不住道:“爹,可成柏到底是我的长子,真不能过继在沈蕴名下吗?”
赵方大怒,抬手又是狠狠一巴掌过去:“混账,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带外室登堂入室!”
“要么纳妾,要么赶紧给我处理了!”
杨春月猛地抬头,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变成这样?
正厅的闹剧沈蕴自是不清楚,她已带着太医赶到了袖袖的院落。
太医正在给袖袖施针,沈蕴屏息不言,一直等着太医施完针。
两人出了里间,沈蕴这才急道:“太医,我女儿情况如何?”
太医看她的目光满含善意:“好在就医时间不算太晚,命是保住了,但此病症闻所未见,还需查阅医书古籍来辅助治疗,治愈只怕还需要些时间,世子妃要有心理准备。”
沈蕴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眼眶也跟着红了。
袖袖的命,保住了。
正当她放下心来,想进去里间查看袖袖情况,门外传来赵方的声音。
“袖袖情况如何?”
沈蕴回头,就看见赵方夫妇进来,赵诚跟在身后,脸色不虞。
目光在赵诚脸上顿了一下,那俊郎的脸上,左右两边多了道对称的手指印。
沈蕴心中生出一丝畅快来。
她嫁给赵诚多年,一起孕育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儿,对公婆悉心侍奉,可赵诚却从来没有珍视过她,更没把她当做休戚与共的妻子。
赵诚今日所受的,不及她所受一分。
她垂下眉眼,掩盖住眼中情绪,回答赵方的话。
“回父亲,就医及时,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