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已经没了主意,只能随着萧钰前行,踉跄了两步,便被萧钰拉住了手。
“兵士们已经将山中几个出口把守住了,没有可上天入地的功夫,那些人贩子便跑不了。”
萧钰轻声说着话,不知道算不算安慰,沈蕴听完倒是感觉好受了些。
“山中入夜寒凉,常人也经受不住,十有八九会找个容身之所,我记得那边的半山腰上有处破庙,可以去看看。”
感觉到被自己握在掌心的手从冰冷逐渐起了些温度,萧钰松了口气,却仍是没有打住话头。
他并不是什么热心良善之辈,只是见着沈蕴这可怜绝望的模样,便忍不住想替她宽一宽心。
二人沿小路而行,不多时,沈蕴便看见了萧钰方才所言的破庙。
见着那正殿中隐隐约约的光亮,沈蕴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待走到近前,听着屋中传来的熟悉哭声,沈蕴便再也忍不住了,“袖袖!”
“娘亲!”
待萧钰一脚踹开房门,屋中空空如也,只有袖袖小小的身体躺在稻草垛上,手脚都被麻绳绑得紧紧的。
沈蕴顿时心如刀割,未发现自己一把甩开了萧钰的手,便朝着袖袖扑了过去,“袖袖莫怕,娘亲来了!”
萧钰站在门前没动,凭他的耳力,早些时候便听出这破庙内外已是空无一人,十分安全。
他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掌心。
屋中,沈蕴已经解开了绑缚在袖袖身上的绳索,将失而复得的小姑娘一把搂入自己怀中。
“痛不痛?有没有受伤?”
袖袖睁着黑黝黝的眼睛摇头,模样乖巧至极。
“袖袖没有受伤,也不痛,娘亲不哭,不哭……”
小小的手掌顺着沈蕴侧脸滑过,她这才回神,发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按住涌动的心潮,沈蕴又将袖袖身上检查了一遍,确是没有伤口,可那手腕和脚腕上的红紫痕迹,还是又让她心惊胆战了一回。
做完这些,沈蕴的情绪也平复得差不多了,将袖袖抱在怀中,正要起身,却发觉自己的双腿早已软得连半分力气都聚不起来。
在人群中挤挤挨挨,又一路从京中打探过来,再加上担惊受怕了大半天,这会儿终于寻回女儿,沈蕴一直紧紧绷着的神经,终于也到了坚持不住的时候。
眼前一暗,怀中一轻,眼见着袖袖被人凭空抱起,沈蕴下意识地一惊,又反应过来,来人是萧钰。
“认得我是谁吗?”
萧钰用双手将袖袖拢住,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盔甲的坚硬之处,含着笑意问道。
袖袖眨巴着眼看了片刻,忽然糯糯开口,“摄政王叔叔。”
先前萧钰到平泰侯府的那一次,袖袖虽然喝了药正在睡觉,但一番走动下来,也迷迷糊糊地听见了不少。
萧钰笑得越发温和,还要说些什么,房门却在这时被叩响了。
“进来。”
敛去笑意,萧钰立刻变作了往日那般冷峻模样。
来人身着黑衣,走路无声无息,“爷,那帮人贩子畏罪自杀了。”
他们方才找到那些人贩子,对方见势不妙,竟然齐齐举刀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