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真是大气,这般成色的金子,随手便赠给妾室。”
赵方斗胆伸长脖子看去,立刻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那支金钗工艺繁复,精巧至极,在阳光的照耀下光辉夺目,一看就绝非凡品!
这样的好东西,竟然只是妾室所用,那正室夫人……
想起沈蕴素面朝天,发上只簪了一根银钗的模样,赵方的双腿又哆嗦起来。
“定,定是那大胆妾室所为……”
他的话勉强说到一半,便又被萧钰打断了。
“本王忽然想起,上一次到侯府来凑热闹,见着的那位妾室也是如此气派。”萧钰微微抬高了两分声音,似是故意而为,“如此看来,这平泰侯府倒是个好去处。”
什么好去处?
是说他赵方人傻钱多,还是说赵诚是个缺心眼?
赵方被臊的脸色通红,却又说不出解释的话,只能越发憋屈地陪起笑脸,说尽好话,只求萧钰能赶快离开。
或许是他心中的请求足够诚恳,说完这最后一句,萧钰终于大发慈悲地抬起脚,率先朝着平泰侯府之外走去。
沈蕴站在厅中,将方才萧钰所言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心中那个猜想也越发清晰起来。
指使柳姨娘下毒害人的,应该便是那杨春月。
杨春月和赵诚二人郎情妾意,早在自己嫁到侯府前便厮混在一处,甚至还生了一子,这些沈蕴都可以不在意。
唯独她要对自己的袖袖下手,不行。
敛下升起的怒意,沈蕴刚要招呼着余嬷嬷转身离开,却又被赵诚叫住了。
“沈蕴,你给我站住!这屋中乱成什么样子,你看不到?”
赵诚万万没想到,只是认罪而已,柳姨娘为何会做出这般激烈的举动?
殷红的血迹铺开一地,他一眼看去便觉得头昏脑涨,只是屋中无人,自己又是侯府世子,方才强自支撑着。
此刻下人们已经将柳姨娘的尸体抬走,正围在地上清洗血迹,宁氏和赵若仪瘫在椅子上起不了身,一眼望去,竟然只有沈蕴一身清爽地站在一旁,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这还不算,见沈蕴还要转身离开,赵诚连日来的所有怨气,顷刻间便全都爆发了出来。
“若不是你,今日怎么会闹成这样?你这无知妇人,还不过来帮忙!”
赵诚声声质问,沈蕴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嘱咐余嬷嬷将袖袖的双眼捂好。
见她这副模样,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赵诚更是愤怒起来。
“你聋了不成?”
沈蕴仍是不动,却抬头朝着赵诚看去一眼,那目光冷得令人生惊。
便是赵诚正处于盛怒之下,也被沈蕴这一眼刺得有些顿住了。
他不喜沈蕴,沈蕴对上他也向来是好声好气,赵诚还从未见过她这般锋利的模样。
不过,呆愣只有一瞬,很快赵诚便又恢复了往日模样。
“过来,把娘扶回屋里去,动作仔细些!”
这等吩咐下人的口吻,便是一旁的余嬷嬷听了,都气得浑身发抖。
自从嫁入平泰侯府,赵诚世子便没有一日将她们夫人当做自己的正室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