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蕴一双眼却无比明亮,轮番看向宁氏和赵若仪,二人都忍不住将头低了下去。
见状,赵方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此事究竟有几人参与,他大约已经明白了。
一行人在屋中落了座,沈蕴神情僵冷,赵方看在眼中,也不多绕圈子,一杯凉水泼在赵诚脸上,硬生生将他激醒。
宁氏想劝阻,却被赵方随后狠摔茶杯的举动吓得吞回了后话。
“谁让你把人关在柴房之中的?简直是胡闹!”
赵诚刚刚睁开双眼,便听见父亲劈头盖脸的质问,方才发生的一切又慢了不少功夫才回到他的头脑当中。
他拖死沈蕴的计划没成功,还挨了沈蕴一巴掌,后来,后来——
赵诚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脑后,怒目看向沈蕴,却在她冷冰冰的目光中,头一遭说不出话来。
沈蕴也摸了摸自己后脑,经过一夜,那里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正是拜赵诚所赐。
“来而不往非礼也,夫君可喜欢?”她勾起嘴唇。
赵诚闻言又想发怒,上座,赵方的第二个茶杯又砸了下来。
“老夫与你说话,你聋了不成!”
赵方气鼓鼓地瞪着一双眼,无论他教上多少次,赵诚都有搞砸一切的本事,还死不悔改,赵方这会儿也隐隐有了疲累的劲头。
“说,为何要将你夫人关进柴房?”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赵方再累,也还得打起精神,不能让这等大事不明不白的过去。
否则,看沈蕴今日的模样,她心中生恨,平泰侯府日后也安生不得。
赵诚瘫在椅子上,身上仍是无一处不疼,本想直言不讳,又看了一眼沈蕴,终是改了口,“儿子,儿子和沈蕴闹着玩呢!”
“放屁!”
他话音刚落,赵方便又怒吼起来,连侯爷的脸面都顾不上,径直大骂出声。
“你这孽畜,人命关天还狡辩!”
“老爷,”赵方骂得实在难听,宁氏忍不住出声打圆场,“不能怪诚儿,他也是替妾身着想,若不是沈蕴出言不逊,气得妾身心口疼痛,卧床不起,诚儿也不会急中生乱。”
宁氏替赵诚保驾护航多年,也算经验丰富,她又与赵方多年夫妻,自然知道怎么说最能四两拨千斤。
沈蕴却不想让她得逞,“不知给婆母看病的太医可还在府上?那宫中请来的路嬷嬷又在做什么?婆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只字未提,恐怕有失偏颇吧?”
宁氏蹙眉看去,沈蕴却毫无畏惧地抬头迎上,丝毫不让。
“什么太医,路嬷嬷又是什么人?”
赵方却又听出了不对,侯府之中的丑事,莫非已经传到宫中去了?
他转头瞪着宁氏,后者正在嗫嚅,便听得沈蕴一口气将两人的来历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荒唐!荒唐!”
赵方捂着胸口,嘴唇都泛了白。
沈蕴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夫君要索我性命,这平泰侯府,妾身再不敢留,愿与夫君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