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响起,是赵方再次狠拍了桌子,力度之大,让桌上碗筷都跟着摇摇欲坠。
“杨姨娘有些迟了,下次莫要这般,坐吧。”
口中说着杨春月,赵方的一双利眼却死死盯着赵诚,目光中含着的是最后的警告。
若是赵诚再敢这般胡来,他便要不客气了!
父亲决绝的眼神终是让赵诚心头一凉,艰难地冷静下来,却又陷入了为难,一只手拉着杨春月,颇有些不知所谓。
杨春月见状柔柔一笑,“多谢侯爷与世子宽宥,妾身定会牢牢记下。”
轻轻从赵诚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杨春月兀自绕到一旁,在赵若仪身边的那个空位置上坐了下来。
一场争吵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众人皆就位之后,饭菜端上,这场家宴便开始了。
到底闹了一场,桌上几人情绪都不算高,草草用完便散了场,沈蕴刚要带着袖袖离开,却又被宁氏叫住了。
“让余嬷嬷带着袖袖先走,沈氏,你跟我到屋里来。”
宁氏的语气不容置疑,沈蕴闻言,便也只好照做,跟着宁氏一路回到栖霞居,心中也不免好奇起来。
无视了自己许久,宁氏眼下这是要做什么?
进到屋中,宁氏又将丫鬟婆子悉数撵了出去,关上房门,方才一本正经地看向沈蕴。
“诚儿已经回来,今天晚上,便让他到你房中去,你做好准备。”
沈蕴猛地愣住了。
她与赵诚成亲的时候便没有洞房,最初那时,宁氏的确也关心过几次,可赵诚的态度却向来强硬,坚决不与沈蕴同房,在这种事上,宁氏也不能说得太过。
后来阴差阳错之下有了袖袖,宁氏便再没提过此事,如今已经是不少年过去,怎么忽然又想起了这一遭?
见沈蕴发愣,宁氏又皱起了眉头。
她也不愿频频插手儿子的房中事,可赵诚方才的确做得太过,当着府上众人,愣是连半分面子都不愿意给沈蕴留。
宁氏不愿承认自己也有恼羞成怒的心思,拍了拍沈蕴的手,难得用上几分缓和语气,却仍是显得高高在上。
“你与诚儿是正经夫妻,只一个女儿定是不行的,袖袖已经三岁有余,不用太过操心,你抓紧时间,与诚儿再生个嫡长子才是。”
这不光是宁氏的意思,也是赵方的,赵成柏虽然是个男丁,但那身份由来,说出去还是太难听了些。
再者说,赵诚对杨春月母子的偏心实在太过,待沈蕴这边也生下儿子,想来也能让赵诚收收心。
多少能听出宁氏话中的意思,沈蕴低下头去,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冷厉。
看来,赵方和宁氏依旧是铁了心要将自己留在侯府之中,饶是如此,却仍不愿意善待沈蕴半分,只想用这等老掉牙的陈词滥调来迫她就范。
“婆母,儿媳知道了。”
“光是知道有什么用?”
沈蕴态度虽好,可这不冷不热的回答还是让宁氏不满,想了想,她亲自起身,从一旁的匣子里摸出一个小纸包。
“给,今晚用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