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也在此时响起了小厮的声音,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完,赵诚便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还不等沈蕴看清他的动作,便飞也似地冲到了府门之中。
“来人,来人!把沈蕴这个贱妇给我拿下!”
赵诚淌着一脸鼻血,说话都有些瓮声瓮气的,却仍是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恨意。
沈蕴这般嘲讽于他,他竟然还在沈蕴面前摔了个脸啃泥,只要一想,赵诚便恼羞成怒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
根本控制不住情绪,他连连跳脚大吼,又看着门前无人动弹,扬手便给了两个带领的侍卫一人一记耳光。
“都聋了是不是?让你们抓人,还不赶紧?!”
“你要干什么!”
赵方的厉喝声终于响起,他与宁氏的马车虽然走在前面,但下车的动作却远远比不上发疯的赵诚,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此时夜已深,平泰侯府门前一片静寂,赵诚的怒吼在夜空中不断回荡,不知道究竟能传多远。
再想想一路之上,从赵诚和沈蕴马车里传出的大小争吵,赵方的脸更是拉得老长。
“赵诚!你给我闭嘴,闭嘴!”
见着赵诚已经状若疯魔,连自己的声音都视若无睹,赵方连忙又加快了脚步冲上前,故技重施,狠狠一脚踹在赵屁股上。
“你要干什么,不嫌丢人呐?”
平泰侯府虽然是独门独户,可左邻右里都是有人家的,他这样大喊大叫,口吐恶言,让众人听去,岂不是平白增添谈资?
赵方气得胸膛起伏,还想再说些什么,不料赵诚竟然也没有因为这一脚偃旗息鼓,反而是越发狂暴起来。
“爹!您来的正好,这贱妇,把这贱人逐出家门去!”
赵诚近乎理智全无,激动万分地挥动着胳膊,一会儿指向沈蕴所在的马车,一会儿又朝着赵方来回比划。
看他这幅模样,若是谁人不知情,说不定还真以为这是个疯子。
“让沈蕴滚,现在就滚!”
“啪!”
赵方黑着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赵诚侧脸扇了下去,一声脆响终结了他所有的咆哮。
“你给我滚进去!”他怒瞪着赵诚,看着那张找不到一丝冷静的脸,只觉怒火翻涌,几乎要喷薄而出。
赵诚不是被他打服,而是赵方这一回下手太重,被打得眼冒金星,一时间说不出话,刚回过神便越发用力地瞪大了双眼,“爹!您疯了?”
“世子醉酒,言行无状!”
见这样一巴掌都没能把人打醒,赵方沉下脸,也不再客气,“何叔!带人把世子弄进花厅,让他好好冷静!”
赵诚最爱花天酒地,在府中少不了耍酒疯,闻言,一众侯府下人倒是放下了半颗心。
何叔见势不妙,赶快上前来将赵诚接走,另一边,沈蕴直到门前恢复了平静,方才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不少目光霎时间都投在了她的身上。
就算盯着醉酒的名号,赵诚方才那些话,听着也着实让人胆战心惊,这夫妻二人关系不好,更是平泰侯府众人皆知之事,眼下见着沈蕴,众人不免心中都嘀咕了起来。
沈蕴倒是格外平静,遥遥冲着赵方和刚下马车的宁氏行了一礼,便要转身回凤鸣轩去。
平泰侯府今日对她的算计,就算赵方不知情,最后的结果也必定是同从前一模一样的。
左不过训斥一番,小惩大戒,待过上几日,便能一切如常,从头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