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沈蕴敢伤人,赵诚眼睁睁地看着小臂血流如注,第一反应还是抬手要夺凶器,不想沈蕴不光不躲,反而还抬起了手,对着赵诚的手心又是狠狠划下。
二人正面相对,沈蕴眼底闪着森冷的光,被赵诚看去,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本能地松手后退,心里终于升起了惧意。
沈蕴好像真能用这碎片杀了他!
“沈氏!你疯了不成!”
另一边,赵方甚至看傻了眼,接连让赵诚被划了两下才反应过来,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面大喊,“来人,快来人!”
“抓住这疯子!”赵诚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也缩在一边嚷嚷着。
沈蕴又将碎片攥紧了些,后退两步,猛地举起搁在了自己脖子上。
“都别动!你们平泰侯府辱我至此,当真以为这天下没有王法公道不成!谁敢上前一步,我便立刻与你同归于尽,让这京都里里外外都看个清楚,嫁到平泰侯府,不光要被夫君冷待,连亲生的女儿都能以野种相称,还要用嫁妆替他养外室母子,最后只能被逼上死路!”
“也罢,妾身人微言轻,敌不过平泰侯府这家大业大,今日我便自戕于此,给你们让位!”
她扯着嗓子,保管让屋里屋外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院中方才还十分紧迫的脚步声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沈氏,有话好好说,你这是要做什么?”
赵方浑身颤抖,因着沈蕴这番话,终于放缓了语气。
“今日叫你过来也只是商量一番,成与不成,咱们还有讨论的空间,都不急于一时,你先把瓷片放下,免得伤了自己!”
沈蕴纹丝不动,声音依旧,“侯爷说的商量,可是妾身不同意就滚回凤鸣轩,不许出来的那种商量?”
赵方咬紧牙关,声音都跟着一同揪紧,“你,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侯爷是什么意思?”
“……”
沈蕴句句逼问,赵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今日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这样,记名一事暂且不提——”
“暂且?”沈蕴瞬间拔高几分声音,“侯爷的意思是,找个妾身无法还击的机会再强逼妾身低头?”
“不是这个意思!”
赵方额头上沁出了大颗的冷汗,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体会过这种被逼到墙角的感觉。
咬着牙,赵方将大腿一拍。
“成柏不再记到你名下,永远是侯府庶子,可以了吧!”
闻言,从屋中生乱开始便一直躲在墙角的杨春月猛地抬起头来,目光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甘。
凭什么?
沈蕴要死就去死好了,正好给自己和成柏腾地方!
不过,看着地上赵诚的鲜血,杨春月咽了咽口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此话当真?”沈蕴微微缓和了口气。
赵方见状连忙点头,“绝无戏言!”
“那请侯爷立字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