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拿出去烧了,不要留下一点儿痕迹。”
看着沾满血迹的衣裳,沈蕴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她今日这一出虽然暂时镇住了赵方父子,但却也只是权宜之计,想来他们很快便能想出新招数。
不知又是什么,沈蕴得将证据先抹除才行。
芙蕖和水莲连忙按照吩咐去办,沈蕴独自一人躺在屋中休息,渐渐冷静下去后,另一种坚定又渐渐升了起来。
赵方倒戈后,沈蕴便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以今日他们的动作来看,迟早还会对沈蕴不利。
离开平泰侯府,已经迫在眉睫。
只是要如何才能做得利索?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沈蕴闭着眼,不知不觉中有些入了神,不知道多久过去,方才被芙蕖轻声唤醒。
“夫人,蒋夫子来了。”
睁开双眼,沈蕴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蒋夫子此番是为何而来。
“请夫子到屋中去吧。”
片刻后,沈蕴出现在正厅门前,换了一身宽大外袍,正好将受伤包扎起来的左手遮挡住。
蒋夫子正坐在屋中喝茶,看上去甚是心神不宁,见着沈蕴出现,连忙站起身来。
“在下见过夫人!”
沈蕴方才发作的时候,蒋夫子也在隔壁,她对平泰侯府那几人没什么所谓,这会儿见到蒋夫子,却不免有些不自在。
“夫子不必客气,不知您前来是——?”
“是这样的,”蒋夫子急急开口,“在下今日如约到府,却被平泰侯带着去了世子院中,后来就……”
顿了顿,蒋夫子低着脑袋,叹了一口气。
“在下不知还有这许多事,耽搁了小姐的功课,袖袖小姐聪颖好学,万不可就此将学业搁下,若是夫人不嫌,在下愿继续教授!”
沈蕴闻言倒是有些意外,没立刻开口,蒋夫子却又说了起来。
“夫人若是不愿,也是理所应当,只是还请您切莫将此事弃之不顾!”
袖袖是读书的好苗子,不能因为平泰侯和世子的两句话便放弃,蒋夫子想想就觉得难受。
“夫子误会了,”沈蕴终于柔声开口,已经完全不见半分凶煞,“妾身并未对夫子有什么意见,袖袖的学业也自当继续,只是眼下侯府正值多事之秋,夫子若是继续前来凤鸣轩,少不了也要沾染麻烦,妾身实在是过意不去。”
蒋夫子松了口气,立刻道,“如此倒是好说,在下可与夫人另行约定时间。”
“一定。”沈蕴点点头,又道,“想来不会太久的。”
闻言,蒋夫子的眉头忍不住又皱紧了几分。
这平泰侯府的主子们,行事未免太过蛮横无理,想到给这样的人家供职,蒋夫子便说不出的难受。
方才静思居中,听着隔壁闹将起来,赵成柏脸上的表情,无一不写着兴奋,后来又变作憎恶痛恨,蒋夫子看得清清楚楚。
侯府家传如此,赵成柏身在其中,能有什么所成?
教习这样的学生,反而没得断了自己的名声,想到这儿,蒋夫子心中已经暗暗下了决心。
“夫人保重,在下话已说完,这就告辞了。”
“我送夫子。”
沈蕴点头淡笑,将蒋夫子送出院门,抬头,却又看见赵诚一脸阴沉地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