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胳膊又转了一圈,将靴子也脱下来丢进火里,赵成柏重新缩进椅子里,深吸一口气,抬手便朝着自己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那块皮肤立刻便发了红,赵成柏见状却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又连连动手,将原本完好的右臂掐得红肿一片。
“明天,明天我就要让爹爹把你逐出侯府!”
赵成柏对自己下手毫不留情,疼得都带上了哭腔,一双眼睛也蓄满了泪水,可喃喃自语时却是说不出的狠厉。
“你和野种都要死,冻死在路边吧!你才不是我母亲,你不配!侯府的女主人只能是我娘!”
“你说得对。”
赵成柏话音刚落,一声呓语便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他猛地一颤,“谁!”
抬起头,屋中却空无一人,静悄悄的,仿佛刚才那个声音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谁,谁在外面!”赵成柏脸色惨白地嚷嚷了起来。
屋外的醉仙居护院听见这阵动静,不由得又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这位进到屋中就开始闹腾,没完没了,甚是烦人!
“小的们都在外面,少爷您有何吩咐?”
屋外传进来的声音懒洋洋的,与赵成柏方才听见的那个一点儿都不一样,他咽了咽口水,又道,“刚才是谁在说话?”
“小的们不曾说话,少爷,怎么了?”
赵成柏多说了两句,倒是让护院们听出他语气里的惊恐,顿了顿,其中一人有些谨慎起来,“可是屋中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没有,没有!”
听见这人一边说话,一边想要开门的动静,赵成柏像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谁也不许进来!都滚!”
这屋中的布置,可不能让别人看见!
护院本是担心这位会闹出什么意外,眼下听着赵成柏生龙活虎的声音,还有叫骂,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收回了按在门上的手。
“得嘞!那您在屋里好好看书吧!”
果然还是不招人待见!
赵成柏却没有心思计较这护院的态度,先是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见这护院当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方才松了口气,可是随即又胆战心惊地在屋中打量起来。
他刚才明明听见一个声音……
一股昏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袭了上来,赵成柏还来不及发觉不对,脑袋一歪便趴倒在桌上,几息间就睡了过去。
片刻后,萧钰无声无息地从房梁滑落,面上又多带了一块方巾,皱着眉头,神色冷淡地看着昏过去的赵成柏。
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还没有一个是好的。
果然是赵诚的儿子。
不出声地冷笑着,萧钰眸光从一片狼藉的屋中扫过,看着已经被炭火烧穿一角的斗篷,快步走上去将其捡起,轻手轻脚地披在赵成柏身上,随后挽起袖子,继续低头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