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将死的脉象,可是感觉又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他的身体。”
“你看见他头顶上的针了吗?”
苏扶楹了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男子头顶上扎的的一根银针。
“这是,这是寒,那个寒什么针?”
巫月嗓音拔高不少,就差点把眼睛杵到那根针上去。
“他体内的毒属于烈性,寒霜冰雪针恰好能够压制几分,不过杯水车薪。”
苏扶楹叹息一声,难道真的毫无办法了吗。
巫月也顿时沉默了下来,她看过萧聿珩的脉象,自然能感受到他生命力的流逝,瞧着苏扶楹有些憔悴的神色,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墨烃哥哥经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姐姐,摄政王这么好的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会找到办法。”
“他好?”
苏扶楹微微一怔,这竟然是她生平头一回听到有人夸赞他。
一直以来,世人皆言摄政王暴戾恣睢、心狠手辣且权倾朝野,杀人如麻犹如恶魔一般令人畏惧胆寒。
然而此刻,巫月却口出惊人之语,直言摄政王的好。
巫月眼见这个话题成功吸引了女子的注意,心中暗喜,赶忙端坐起身,兴致勃勃地讲述开来。
“姐姐您有所不知,摄政王于我们苗疆而言,可是大恩人。想当年,由于前朝旧制所限,南夏的先皇曾经下达过一道禁令,明令禁止族人们胆敢迈出苗疆一步,否则必将举兵南下,彻底踏平南疆之地。”
苏扶楹原本正在碾压着手中的药材,听闻此言后,手上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如此秘辛之事,她竟是闻所未闻。
她向来所知不过是南夏禁止苗疆人士涉足罢了。
此时,只见巫月双手托住下巴,脸上满是崇敬之色,接着说道:“那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当时我年少无知,贪玩心切,偷偷摸摸地溜出了苗疆,一路跑到了皇城之中。谁曾想,一个不慎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旋即便被人给抓了去。”
说到此处,巫月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
“当时那把刀大刀距离我的脖颈仅有半毫之差,那一刻,我连下辈子投胎该去往何处都已经思量好了,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天而降,把我救了下来,那正是刚刚班师回朝的摄政王,当时他还只是个皇子,人微言轻,皇城禁卫根本不听他的,可他竟然用军功换了我的性命。”
巫月那双美丽的眼眸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就像夜空中布满的小星星一般耀眼夺目。
然而,那些亮光没有半分对异性的渴望,全是对权利的崇拜。
需知,就在那个时候,先皇身患重病,缠绵病榻,而身为太子之人却毫无德行可言,如此一来,皇位继承人之位便成了众人皆可觊觎之物。
对于一个向来不得宠爱的皇子而言,能够凭借自身一人的力量成功平定边关之乱,这般巨大的军功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毕竟,拥有此等功绩所能换取到的利益实在是多不胜数。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所求的竟然仅仅只是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而已。
面对此情此景,巫月又怎能不对其心怀感激。
此时,只听得苏扶楹的声音悠悠传来:“哦?按照常理来说,救命之恩应当以自身相许才是,你为何……?”
她的语气之中明显带着几分调侃和戏谑之意。
苏扶楹自然一眼就能看穿巫月心中那点儿小小的心思压根儿就没放在萧聿珩身上。
不过,眼见着巫月脸上露出那般崇拜至极的神情,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开口打趣起对方来。
听闻此言,巫月瞬间回过神来,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语。
于是,她赶忙举起三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对着天空郑重其事地发起誓来:“姐姐千万别乱说啊!我对摄政王绝对没有半分男女之间的情意,姐姐您千万不要因为这点事儿就跟我生分了呀!”
“好了,我只是问问。”
苏扶楹将她的手拿下来,示意她继续说。
“就那一次之后,不过半年,新皇登基,当初那个小皇子一跃成了掌控天下的摄政王,他任命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了先前对苗疆的桎梏,让我们族人得以自由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