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夜宵，老王让他们去外面送一下已经收拾好行李要回家去的中单。 Sky今天是过来收东西跟解约的，来训练室看看比赛只是顺便。 他此时已经拖着行李箱站在基地门口了，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朝几个人挥手道别。 “Sky哥。”季书和抿了抿唇，想了想，又轻声说道，“以后有空记得回来玩啊。” “会的。” 到底是成年男人了，几个人都做不来那种黏黏糊糊的送别，互相笑闹着等待Sky打的车来，等到那个微胖的青年跨进了taxi，雷姆跟小打野才露出了有点丧的神情。 身为队长，季书和在一两个月前就知道Sky要走，早就做好了心理调适，安慰了雷姆他们几句后，大家也回训练室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 “丹丹。” “斗鸡TV要怎么充值？我想刷个火箭。” “哦，你手机拿来，我帮你充个钱。” 林丹先是伸出手，然后像是触电一样，惊愕地盯着他：“等等，表哥你怎么可能会花钱买火箭？” 季书和对朋友很大方，但对于自己的吃穿用度一直都很抠门。 比如说能蹭公共热点绝对不用流量，网购必凑到包邮，看视频宁愿先看一分钟的广告也不充黄金会员。 这样的他，看个直播怎么可能花钱刷火箭。 “表哥……你该不会被仙人跳了吧？” “你平常上网冲浪的时间少，有些主播会用各种花言巧语骗你打赏的，你可别上当了呀。” “就算你成为金主榜的第一名也没法撩到人家——” 季书和：“……” 他看起来是需要砸钱才能吸引妹子注意的人吗？ - 不晓得是哪个营销号帮她转了那天她盲猜今年冠军的录频，在SLG真正夺冠的那个半夜，棠薇的直播间涌入了许多观众。 她先是有一瞬的不知所措，而后马上恢复了平静，平常干嘛现在就干嘛。 [主播之前也是在猫爪TV吗？] [如何评价土龙在猫爪TV开播？] [据说主播跟斗鸡的合约要到了，请问以后会续约吗？] “对，我一开始是在猫爪，不过只是试播一阵子没签约，后来才跳到斗鸡TV的。” “对土龙去猫爪TV有什么想法？干我屁事，没有任何想法。” “合约到这个月，以后的话……”棠薇挑了挑眉，“等等，这干你什么事？” 当然人多智.障也多，棠薇边聊天边完秀了对面一波之后，弹幕很快就有了新的话题。 [这个直播间为什么没有摄像头？] [女孩子操作那么好么，还是玩刺客英雄，我不信] [都是一边看弹幕一边操作的呢] “没摄像头影响什么了吗？” “爱信不信随便你。” “我看弹幕都是在回城的空档，谢谢指教。” 棠薇翻看着弹幕助手，皱着眉下了结论：“人太多了，以后只回有打赏的观众。” …… 直播之所以赚钱，除去本身带来的热度之外，就是因为有观众打赏支持。 棠薇算是非常懒得跟观众要求打赏的主播了，直播间里也没有什么刷火箭点英雄的机制，会这么说也只是因为打赏的观众名字前面有显眼的前缀，她看着比较轻松。 [？] [敛财？溜了溜了] [我看主播是不把我们这些免费仔当人看] 虽然很多观众对此表示了反弹，但直播间的打赏也的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了。 棠薇念着打赏的名单，观众大部分都是刷两块钱的鱼丸，少数会有十几块的地雷，还有些特别有钱的会刷一百块的小火箭。 她念感谢名单念到一半，忽然被一个五百块的大火箭吓了一跳。 “感谢想你的夜OvO的大火箭。” [想你的夜OvO：请问主播可以说一次可惜吗？] “可惜？” 棠薇对这个要求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本来的话痨模式：“哦，可惜，可惜，既然你刷了大火箭那我就再说一次吧，可惜。” [？？] [主播平常排位说的可惜还不够多吗] [这个猥琐男该不会是要录音起来当闹铃吧？服了服了] “对啊，什么要求啊，你好歹也点个英雄呗？”棠薇先是一愣，接着笑眯眯地锁下了快乐风男，忍不住吐槽道，“这位想你的夜小哥，我觉得你的五百块是真的可惜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哦。” - 棠薇本来以为热度只是一时的，结果不晓得斗鸡TV有偷偷帮她一把，或是她真的是个直播鬼才，隔了一两个星期，她的热度反而更高了，直播间也被推送到斗鸡TV首页比较显眼的地方。 斗鸡TV还给她安了个“锦鲤体质”的标签。 从小到大转发微博抽奖没被抽中过的棠薇，除了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还有点想笑。 然而，随着人气高涨带来的，是一大波铺天盖地的节奏。 每次她开播都有些弹幕在说事，代打外挂什么的都来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开的天眼。 棠薇一开始觉得人多必有白痴，但她随便点几个进去都是一级号，有的才刚注册完就上赶着来骂她，很明显有人买的水军。 棠薇破天荒地找了个房管把那些带节奏的水军给封了，虽然也误伤了几个平常口无遮拦惯的老哥，他们因而有点不满，但也只能这样。 这天奶茶店没她的班，棠薇在家等待开播的时候跟裴茵聊天，裴茵传了一张CMG官博的截图给她看。 CMG电子竞技俱乐部V 征求各路优秀玩家，中单优先 17岁至22岁 段位要求国服王者/韩服大师以上 意者请来函556789453@□□. 【wei：？？？给我看干嘛？】 【裴茵：你的段位不是超过了吗，要不要去应征看看呀？】 【wei：……】 【wei：老实说，那个王经理还真的有找过我。】 【wei：……但我没回。】 裴茵直接拨了通电话过来：“为什么？” “在家开播不是更轻松吗？” “可是不觉得在台上享受荣耀是件很好的事情吗？”裴茵反驳，“你看土龙哥……” “……你说得没错。” “看看吧，再看看。” 棠薇说着说着把手机解锁，顺手点开了微博，戳进CMG战队的官博。 【CMG Sky 断开连接。】 除了招募新血的公告外，CMG昨天还发了另一篇博，大意是队伍原中单Sky因腰伤不得不退役，但跟SLG众人退役的一片惋惜声相比，Sky的离开可说是半点声响都没有，只有少数粉丝在底下祝其一帆风顺。 坐实了棠薇心里的猜测。 ……难怪他们可以接受20岁以上的选手报名。 一个人在游戏上的操作反应大约在23岁以后就会急剧下滑，是故战队招人几乎都倾向于招年轻的选手，有的甚至15、16岁就开始当练习生。 但同时拳头公司规定选手得满17岁才能打比赛，CMG的青训队练习生好像年纪还没到，所以该队伍目前是没有中单的状况。 他们需要一个即战力。 她早读了一年，过了年底生日才21岁，老实说，还真的可以去试试。 棠薇若有所思地叉掉页面，继续跟裴茵聊天：“我开小号邀你，顺便开个直播行吧？你不行就不连麦了。” “行，大佬带我上分就好，小妹去你直播间刷个火箭压压惊……咦？” 棠薇本来想问裴茵在“咦”什么鬼，随即发觉到不对，摁着F5刷新了网页几次之后依然是同个结果，不由得拔高了声量。 “卧槽我直播间怎么被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