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珞珘还未走到图书馆,路过一处集市门口,竟看到有人在卖平菇,这里的人称之为耳菇,侧耳,叫法十分优雅动听,想必是那位李大人取得名。
秦珞珘看着蘑菇十分新鲜,便蹲下身与卖蘑菇的大娘聊了聊:“大娘,这蘑菇好卖吗?多少一斤?”
“好卖,有钱人最喜欢吃这些新鲜玩意,只是现在产量高了,卖的便宜了,刚出来那会,一斤能卖上15文,现在只能卖个10文左右。”
“那你是自家种的吗?产量高不高?每日能出多少蘑菇?”
“现在气候好,每天能出不少,我弄了一间茅屋专门种这个,最多的一日能出一百来斤,几乎每天都有产量呢!哎呀,能想出将耳菇一年四季普及种植的人可真是太聪明太善良了。”
“我听说是个姑娘家普及的。”
“对对对。当时听闻李大人让我们农户家种植这些时,他说是一位叫秦珞珘的姑娘普及的。”
来买耳菇的顾客一听,惊讶道:“你说的秦洛珘姑娘,就是前些日子在京城因意外事故身亡的那位?”
大娘惊讶:“你说什么,秦姑娘去世了?”
那人道:“是呀,难怪李大人让家家户户挂丧幡,原来这位姑娘有这番作为呀!可惜呀可惜,英年早逝。”
这不说还好,刚说开,旁边的人一个一个聚了过来,叽叽喳喳你一嘴我一嘴。
“这位秦珞珘姑娘,就是当时我们望州水灾颗粒无收死了好多灾民的那年,带粮食来帮了我们望州百姓的姑娘。”
“是她呀,那我知道了,听说免费借阅的图书馆也是她想法子弄的,这姑娘真是个大好人,怎么就走了呢?”
“她做的可不止这些,你们若是仔细去打听,便知道她才是我们望州百姓的再生父母,只是好好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说的人倏地抬起衣袖,悄悄抹眼泪。
说者悲戚,闻者伤心,说到悲痛处,大娘都忍不住抹了好几次眼泪。
“待会我回去,给姑娘多烧着纸钱。”
秦珞珘竟在一众人的围聚下,被悲伤的气氛感染,竟也红了眼眶。
有这么多人是真心为秦珞珘的死感到悲伤,她庆幸自己曾经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她想到这里,又不禁想起了最爱她的母亲方氏和弟弟白凌逸,还有方家的老老少少,若是他们听到了秦珞珘死亡的噩耗,不知会有多悲伤。
之前不是不想,是她尽量让自己每日充实不去想这些事,可眼下,她想到这些,眼泪竟在眼眶里直打转。
离开人群,洛珘叹了口气,继续走去图书馆。
到了图书馆,发现整个门面挂满白色的丧幡,走进去,发现管理员冯秀才的胳膊上竟挽着白色棉布,他人坐在桌案后,时不时举着袖子偷偷抹眼泪。
洛珘静悄悄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桌子,问道:“我想问问,连环画《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最新篇有没有上市?”
冯秀才连忙擦干净眼泪,抬头看了眼洛珘,十分茫然地问道:“这画本子还能有最新章吗?莫非姑娘还不知道,这画本子的真正作者秦珞珘姑娘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