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说着,弘历就步履蹒跚地来了。
众妃跪地行礼,富察琅嬅脸色不好地站在原地福了福权当行礼。
弘历一眼就瞧见了:“皇后怎么不跪?”
“当年皇上在宝月楼亲自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以后都免了皇后娘娘的跪礼,还不许臣妾们多嘴,如今就忘了?”寒香见对事不对人,直接把弘历呛了回去。
弘历瞥了她一眼,面色不善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富察琅嬅恰到好处地轻轻抚去眼角的泪花,轻叹一声坐下。
诚嫔钮祜禄兰馥原先就是在长春宫学的规矩,看弘历这样对待皇后,心里头也不是很舒坦。
她声音娇柔,看似关心实则阴阳道:“皇上还有胃口吃东西吗?”
“怎么?”弘历头也不抬地夹了一筷子菜问她。
“皇上双眼微红,眼底还有浓重的青色、面色无华、神情倦怠,显然一夜没有好眠,臣妾实在担心您啊。”诚嫔钮祜禄兰馥泪花盈盈,看起来是一副关切的样子。
弘历让她说的有些挂不住面子,只是兰馥言辞恳切,他也不好斥责,只假装没事道:“没事,就是没睡好。”
兰馥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他。
“都动筷子吧。”弘历吃的头都不抬。
众人这才开始吃。
倒算是过了一小段平安无事的时刻。
如嬑没心情,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行宫靠近西湖,水声夹着丝竹弦乐,怕是惊扰了皇上的清梦。”
弘历怎么会听不出如嬑话中的阴阳怪气,恶狠狠地瞪过去。
“外头的丝竹声再好,只怕也比不上宫里的。”汪云檀知道今日这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事情都是她办的,她得牢牢抓着皇上的大腿,所以如嬑话音刚落,她就开始为弘历开脱。
“是吗?”寒香见实在瞧不上她表里不一的做派:
“惇嫔此言差矣,这宫里头的,大多都让师傅教好了,一板一眼、规规矩矩。怎么比得上外头的野路子招人爱。”
弘历面无表情地喝着粥:“朕久未到西湖,船上自然有些歌舞,也没什么的。”
如嬑看着弘历的脸,她很想问问只是歌舞吗?若只是歌舞,外头的流言怎会如此纷乱?
弘历眼神扫过没怎么吃的富察琅嬅:“怎么,这些不合皇后胃口吗?还是见到朕,你才没胃口。”
富察琅嬅顿时红了眼眶,她脸上满是倔强,一副被丈夫伤透了心的样子:“臣妾与皇上夫妻几十载,您如今就要这般猜忌臣妾吗?”
“皇上既然觉得臣妾出现在您面前会让您不高兴,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她起身行礼,头也不回地走了。
魏嬿婉也立即起身,柔声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心里不是这样想的,臣妾替您去劝劝皇后娘娘。”
然后不等弘历说什么,也走了。
弘历看着她们的背影,将汤勺重重摔在碗里:“你们吃吧,朕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