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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次接触

周六下午,张溢阳还是想去找汪娟,试一试最后一丝希望。

汪娟去隔壁市打工,给一家纺织厂做销售,认识了广泉市的供应商—洗水厂的老板李刚,李刚也是离婚人士,有一个儿子和张溢阳差不多大。

汪娟和李刚聊得很来。

李刚觉得这女人口才好,而且挺漂亮的,两个人就在一起了,汪娟也回到了广泉市。

汪娟为了稳固两个人的感情,和李刚结婚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已有五岁了,汪娟暂且也没去工作,在家带孩子。

张溢阳到了汪娟住的小别墅,在围墙外迟迟不敢进去,他怕打扰妈妈,毕竟妈妈以前说过怕李刚介怀,张文峰也介怀张溢阳与汪娟见面,母子俩就很少见面了。

但是自己都到了,而且自己确实需要学费上学,张溢阳还是慢慢伸出手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保姆,问“你找谁?”

“我找…汪娟。”张溢阳本想说找妈妈,又怕不妥,礼貌浅笑着回答道。

“夫人,门外有人找你。”保姆进去朝里面叫着。

汪娟和张溢阳这几年虽然没怎么见面,但是汪娟通过张溢阳姐姐,看见过张溢阳长大的照片。

汪娟来到大门口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汪娟此时有思念也有恐惧,她害怕被李刚知道,脸上刚刚漾起的笑容也僵硬了。

张溢阳好久没见自己的妈妈,他看见妈妈的那一刻,他很开心,同样也害怕,害怕妈妈不想见自己、给妈妈添麻烦。

“你先进去吧。”汪娟先对保姆说道。

保姆回屋后。

汪娟极其不自然地对张溢阳笑着:“溢阳,你怎么来了?”

张溢阳看着汪娟站在门口,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打算,张溢阳强笑着站在门口,把手里自己买的水果递给汪娟:“妈妈,我给您和姐买了些水果。”

汪娟神情不太自然地把水果拎在手里说:“谢谢。”语言还是显得两人有些生疏。

面对这次来找汪娟的真正用意,此时张溢阳却不知如何开口。

汪娟此时也没说话,眼眶微红地看着自己儿子的脸庞。看着儿子许久不说话,再次问道:“溢阳,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溢阳内心有些酸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和妈妈见面还得要理由了。

不过这次确实有事,张溢阳鼓足勇气说道:“妈妈,我想上大学,但是爸这两年下岗后,工作不稳定,没条件支持我上大学,您…您能借…”

张溢阳话还没说完,汪娟说:“溢阳,现在妈妈也没工作,经济来源全靠你李叔叔,他能供你姐姐上大学就很不错了….”

张溢阳明白了,苦笑着“我明白,妈妈,我先走了。”张溢阳有些失落地转身。

汪娟想留张溢阳进屋坐一会儿,但是张了张口还是没能说出来,这时屋里一个五岁小男孩跑出来了,朝汪娟叫道:“妈妈,妈妈,谁来了?”

汪娟没告诉过小儿子,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也不想让保姆知道是自己儿子找自己,万一保姆告诉李刚就不好了。

汪娟整理好心情,转头笑着抱起小儿子说:“妈妈今天买的水果忘记拿了,给送家里来了。”

张溢阳此时并没有走远,闻声转头看了一眼,这一幕都钻进了他脑海里。十二年前,他也才五岁…如今妈妈都不敢承认自己是她的儿子了,张溢阳此时心里更加梗塞...

张溢阳刚离开别墅区,身后一个气喘吁吁地女孩叫着“溢阳!溢阳!溢阳!”

张溢阳还在失落中,听着有人叫自己,条件反射、没有灵魂一样转身看去,是姐姐。张溢阳眼里又有了一点光,他也好久没见姐姐了,万分想念,眼角漾出了开心“姐。”

“溢阳,我刚刚在楼上听见你和妈妈的谈话了。我这还有一点儿钱,你先拿着。”张溢阳的姐姐把钱塞在他手里。

他看着手里有三张一百块的,还有几张十块的、五块的、一块的钞票,想必是姐姐平时省吃俭下来的生活费。

“姐,我不能要你的钱,你在那个家应该也不好过。我自己想办法”张溢阳把钱塞回姐姐手里。

“你想什么办法,现在那男人(张文峰)工作都不稳定,爷爷奶奶姑姑他们也不稀罕我们俩,肯定不会支持你上大学。你先拿着这些钱,你的学费我再想办法。再说了,上大学后还要生活费呢。”姐姐执拗把钱塞进张溢阳口袋里。虽然这里面有她下周的生活费,但是她想着在家带点吃的去学校,再不济和同学借一借。

“谢谢姐,这也是你的生活费吧,我不能要。你放心,后面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你在那个家里,要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张溢阳感激地抱着姐姐。

姐姐流着泪:“姐姐现在很好,反倒是你,你有困难的时候找姐,姐跟你也一起想办法。”

“好,姐,你快回去吧,我也回去想想别的辙。下次再来看你。”

“好,你每次来看我,别给我买东西。把钱存着自己花。”姐姐又说道“还有,你也别怨恨妈妈,她这些年也不容易。”

“嗯,我知道的。我理解她。我走啦,姐。你也快回去。”说完张溢阳就转身走了,因为他怕在再不走,会在姐姐面前掉眼泪。

姐姐望着张溢阳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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